蚩遥看了一眼窗外的操场,天色虽暗,但还未到深夜。
宿舍里压抑的气氛和玩家失踪的消息让他心头像是压了块石头,他索性站起身,对魏常宁说:“我出去透透气。”
魏常宁正心烦意乱,闻言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
蚩遥刚拉开宿舍门走出去,身后就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蚩遥没有理会,径直朝着宿舍楼外走去,微凉的夜风拂面,稍稍吹散了些许心中的沉闷。
谢衍就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也不说话,只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跟着,目光时不时落在蚩遥被夜风吹起的白发上。
暮色四合,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橘粉色的霞光,将云朵的边缘染成温柔的暖色调。
宿舍楼在渐暗的天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吹动路旁的灌木丛,发出细碎的声响。
蚩遥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停下脚步,夕阳的余晖将他发丝镀上一层浅金。
“谢衍。”他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你是怎么进的一区?”
谢衍双手插在裤袋里,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一颗石子,“正好有个护工推车经过,”他语气平淡,“制造了点动静,我就溜了进去。”
蚩遥注视着谢衍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的脸。
这个解释太过轻巧,轻巧得不像真的。
但蚩遥没有继续追问。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暖光也从天际消失,夜幕开始降临。
暮色渐深,晚风带来的凉意愈发明显,蚩遥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
谢衍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开口道:“该回宿舍了。”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蚩遥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回宿舍楼。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夜笼罩了整个病院。
那两名四区的女玩家,终究是没有回来。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在这座诡异的病院里,消失往往只意味着一件事。
蚩遥在硬板床上辗转反侧,意识在浅眠与清醒间浮沉。
夜深人静时,一阵细微却持续的声音钻入耳膜。
嗒……嗒……嗒……
像是有人在走廊上踱步,节奏缓慢而规律,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间隙里。
他想要睁眼,眼皮却沉重得像是被粘住,那脚步声时而遥远,仿佛隔着重重的墙壁,时而又近在咫尺,就像有人正停在他的床头,无声地凝视着他。
他在朦胧中挣扎着,指尖用力到泛白,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嗒……
嗒……
嗒……
……
蚩遥昏昏沉沉地醒来,感觉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勉强撑起身子,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淡蓝色的眼眸里蒙着一层困倦的水雾,平日里清冷的脸庞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柔软,白皙的肌肤在光下几乎透明。
他刚坐起身,对面床铺一直靠坐着的谢衍立刻直起了身子。
看到蚩遥这副难得一见的迷糊模样,谢衍的眼神明显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强行移开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昨晚没睡好?”
蚩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刚醒时的轻软:“好像听见了脚步声……响了一晚上……”
这时魏常宁也凑了过来,关切地问:“蚩遥,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蚩遥摇摇头,没说话。
一旁谢衍的视线却冷了下来。
他盯着魏常宁搭话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杀意。
总来碍事……找个机会处理掉吧。
蚩遥感觉脑袋清醒了些,对魏常宁道:“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这话一出,魏常宁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古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吃饭?去哪吃饭?”
蚩遥被他问得一愣,理所当然地回答:“去食堂啊。”
一旁的谢衍也皱起了眉,投来不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