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因陆其琛存在而蛰伏的势力,开始悄然活动。旧贵族残余试图在某些政策上试探皇帝的底线;部分中层官员则在观望,揣测新帝的执政风格与偏好。
李余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暗流。他没有急于打压,也没有寻求任何“替代”陆其琛的人物,而是更加倚重“新政评估司”的独立调研和数据分析,以及由韩霆等人掌控的京城卫戍力量。他要用制度和规则,而非某个强权人物,来填补这个真空,确保国家的稳定运行。
数月后,北境。
陆其琛以雷霆手段整顿军务,汰弱留强,亲自巡视各处关隘,其威望在边军中不降反升。他不再需要理会朝堂的纷争,全心投入到防御体系的构建中,反而觉得心境开阔,精神矍铄。偶尔接到京城安湄的来信,得知李余然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新政稳步推进,他便会对着舆图,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欣慰的笑意。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安若欢并未因晟国内部权力平稳过渡而放松。他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落在了晟国东南沿海。
“陆其琛北镇,李余然重心在内政与东南水师……这是我们的机会。”他对萧景宏道,“晟国欲大力发展海贸,开辟南方商路,我们便不能让他如此顺利。”
“安相的意思是?”
“不必动用军队。”安若欢手指划过海图,“扶持海盗,骚扰其东南沿海商路;暗中支持南海几个对晟国不满的小岛首领,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制造摩擦;同时,在我们的‘东海商贸同盟’内,对晟国商品设置一些非关税的……‘技术壁垒’。我们要让李余然知道,专注于内政,不代表外部环境就会风平浪静。”
这是一套组合拳,旨在牵制晟国精力,消耗其国力,延缓其发展速度。
很快,晟国东南沿海奏报频传,商船屡遭不明身份海盗劫掠,损失惨重;与南海“珍珠群岛”的领土纠纷骤然升温,对方态度强硬;通往西域的商路也因昭国突然提高关税而受阻。
压力,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向独自坐镇京城的李余然。
朝堂之上,主战之声再起,尤其是针对海盗和南海纠纷,要求出动水师,展示武力。
李余然面临着亲政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是强硬反击,还是隐忍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