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否认“先帝遗策”的可能,却将其升华到了维护皇权、防止奸佞的高度,坦然面对,光风霁月。
李余然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与更加坚定的信任。
“朕,明白了。”他郑重道,“此后,朕与王爷,君臣一体,再无嫌隙。这晟国的江山,还需王爷与朕,一同守护。”
与此同时,安湄在西苑“拜访”了瑾太妃。
“太妃好算计。”安湄语气平静,却带着冷意,“只可惜,算错了人心。王爷的忠心,陛下的智慧,都超出了你的预料。”
瑾太妃瘫坐在椅中,面容灰败,喃喃道:“成王败寇……哀家无话可说。”
“太妃余生,便在这西苑,静思己过吧。”安湄转身离去,不再多看这个试图掀起风浪、却最终被风浪吞噬的女人一眼。
经此“格物大会”风波,李余然与陆其琛的信任关系经历了最严峻的考验,反而变得更加牢不可破。朝野上下,再无人敢质疑皇帝与摄政王的同心同德。
而远在渊国的安若欢,在得知刺杀失败、陆其琛舍身护主、以及李余然与陆其琛关系反而更加紧密的消息后,站在窗前,久久不语。
“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难测算,也最难掌控的变量。”他最终轻叹一声,“看来,与晟国的竞争,注定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君子之争了。”
“格物大会”风波如同一场淬火,将李余然与陆其琛之间的君臣信任锻造得更加坚不可摧。朝野上下清晰地认识到,这对曾经的“师徒”、如今的“君臣搭档”,其关系已超越了简单的权力制衡,升华为基于共同信念与生死考验的牢固同盟。
然而,权力的本质从未改变。稳固的同盟之下,是责任与定位的悄然重塑。
皇宫,南书房。
李余然翻阅着由“新政评估司”汇总的、关于大会后续影响的报告。各国对晟国展现出的技术实力与开放姿态评价颇高,商贸洽谈也成果丰硕。但报告也尖锐地指出,晟国在基础理论研究、某些精密制造领域,与渊国仍有差距。
“王爷的伤势如何了?”李余然放下报告,问向一旁的安湄。
“御医说已无大碍,但伤及筋骨,需静养些时日。”安湄回道,她看着李余然眉宇间日益增长的沉稳与威仪,轻声道,“陛下,经此一事,王爷他……”
“朕知道。”李余然打断她,目光深邃,“摄政王以实际行动,给了朕一个最明确的答案。那么,朕也该给他,给天下一个答案了。”
他提起朱笔,在一份空白的诏书上,开始缓缓书写。这不是普通的圣旨,而是一份关乎国家根本格局的诏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