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湄心知不妙,但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她看着端坐在上首、面沉如水的瑾太后,依礼参拜:“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瑾太后屏退左右,只留下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冷冷地盯着安湄,也不叫她起身。
“安湄,你可知罪?”太后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臣妾不知,请太后明示。”安湄垂眸,心中飞速盘算。
“不知?”太后猛地一拍桌案,厉声道,“哀家问你!漕运司贪墨案、皇商以次充好、吏部索贿丑闻……这一桩桩、一件件,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不是你动用花月楼的力量,在暗中对付哀家,对付陛下的母族?!”
安湄心头一凛,知道太后果然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太后娘娘何出此言?臣妾久居深宫,不问外事,花月楼虽是臣妾母亲遗留,但早已交由专人打理,臣妾并不插手其具体事务。太后所言诸事,皆是朝廷法度昭彰,罪证确凿,与臣妾何干?”
“巧言令色!”太后怒极反笑,“好一个不问外事!那你告诉哀家,为何每次哀家这边刚要有所动作,那边就‘恰好’出事?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安湄,别以为你是渊国郡主,嫁入我晟国,哀家就不敢动你!这后宫,还是哀家说了算!”
她站起身,走到安湄面前,居高临下,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今日摄政王不在,哀家倒要看看,谁能护得住你!来人!”
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嬷嬷立刻上前。
“给哀家好好‘伺候’王妃!让她长长记性,知道在这晟国后宫,谁才是主子!”太后语气阴狠,“就用……簪刑吧。也让王妃尝尝,这细皮嫩肉,被一根根簪子扎进去,是个什么滋味!”
簪刑!并非要人性命,却是极其阴损痛苦的私刑,多用於惩戒宫中妃嫔,以极细的银簪刺入指尖、耳后、肩胛等痛感敏锐却又不易留下明显疤痕之处,其痛苦难以言喻,更兼极大的羞辱。
安湄脸色瞬间白了,她没想到太后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动用私刑!她试图挣扎,却被两个嬷嬷死死按住。
“太后!你滥用私刑,就不怕王爷回来问罪吗?!”安湄咬牙道。
“问罪?”太后嗤笑,“哀家教训一个不守妇道、干涉朝政的王妃,何罪之有?摄政王回来,也只能夸哀家管教得好!给哀家动手!”
冰冷的银簪在烛光下闪着寒光,逼近安湄的指尖。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安湄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但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惨叫出声,只是用冰冷至极的目光死死盯着太后。
她知道,此刻求饶无用,只能激怒对方。她在等,等自己留下的后手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