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明确:不仅要彻底除掉陆其琛这个心腹大患,更要借此机会逼迫皇帝李瑾则做出更大让步,甚至……更换一个更符合他们利益的君主。一个流言开始在京城隐秘角落传播:先帝子嗣并非仅李瑾则一人,某位早年因“犯错”被贬黜的宗室亲王,血脉同样正统,且“宽厚仁德”,或可承继大统……
逼宫的导火索,最终由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点燃。李瑾则因悲痛和压力,在审批一份关于减免北方灾区赋税的奏折时,犹豫不决,旧贵族们趁机发难,指责皇帝“优柔寡断,罔顾民生”,并联合大批官员跪在宫门外,要求皇帝立刻下旨处死陆其琛,并改组内阁,任用“贤能”。
局势瞬间失控。皇宫被围,禁军与旧贵族带来的家丁部曲在宫门外对峙,剑拔弩张,京城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俨然一副改天换日的景象。
李瑾则被困在深宫,面对内外交困,真正体会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他试图调动忠诚的军队,却发现命令出不了宫门,通讯也被切断。直到此刻,他才骇然发现,旧贵族的势力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
而此刻的摄政王府,更是如同风暴眼中的孤岛。府外被旧贵族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叫骂声不绝于耳,声称要冲进去将陆其琛碎尸万段。府内人心惶惶,仆役们面无人色。
陆其琛却异常平静。他站在书房的窗边,听着外面的喧嚣,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早已预料到的讥诮。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自语。
安湄快步走入书房,脸色凝重:“王爷,外面情况危急,他们随时可能冲进来!”
陆其琛转过身,看向她:“怕吗?”
安湄迎着他的目光:“怕有何用?只是不解,王爷难道就坐以待毙?”
陆其琛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坐以待毙?不。我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他们自己把刀递到我手上的机会。”
他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京城布防图,手指点向几个关键位置:“旧贵族看似势大,实则各怀鬼胎,乌合之众。他们敢逼宫,是算准了陛下手中无可用之兵,也算准了我被囚于此,无力反抗。但他们忘了两件事。”
“第一,”他目光锐利,“京畿三大营,并非铁板一块。其中骁骑营统领赵乾,曾是我的旧部,其人性情耿直,对太后和陛下尚有忠心,只是被旧党暂时压制。”
“第二,”他看向安湄,眼神深邃,“他们忘了,困兽犹斗。也忘了……我陆其琛,从来不是只会挨打不还手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决然道:“安湄,我需要你帮我送一封信出去。不是通过花月楼,那样太慢。用你最隐秘、最快捷的方式,将这封信,送到骁骑营赵乾将军手中。”
他迅速写下一封短信,内容极其简短,只有寥寥数字:“君危,社稷倾,念旧恩,清君侧。”落款只有一个“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