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内的局势在陆其琛、安湄和渭北侯封凛的强力手腕下,逐渐趋于稳定。三皇子萧景宏被隆重迎回皇宫,虽然年少且受惊未愈,但在安若欢事先替他准备好的文稿和几位被策反的老臣辅佐下,初步接见了百官,发布了安抚民心的诏书,并宣布不日将举行登基大典。萧景琰被废为庶人,打入天牢最深处,严加看管,等待最终的审判。
然而,权力的过渡并非一帆风顺。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一些原本依附萧景琰、此刻见风使舵的官员,以及部分持观望态度的旧勋贵族,开始试图在新的权力格局中为自己争取利益,甚至隐隐对来自晟国的陆其琛和安湄的深度介入表示出疑虑和抵触。
“王爷,王妃,”一次小范围的政务会议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正委婉地提出,“如今逆贼已擒,殿下归位,宫内蛊患亦得控制……晟国援手之恩,渊国上下没齿难忘。然,国不可久无君,亦不可……长久倚仗外邦之力理政,恐惹非议……”
他的话代表了朝中一部分人的心思:感激晟国的帮助,但担心晟国势力过度渗透,影响渊国独立。
陆其琛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他面色平静,淡淡道:“宗正大人所言极是。本王与王妃此行,一为两国盟谊,二为公义私仇,三为受安若欢大人所托辅佐新君。待新君登基,朝局稳定,若欢大人康复,本王自会率部返回晟国。晟国绝无觊觎渊国疆土之心,此点,渭北侯可作证。”
一旁的封凛立刻抱拳,声如洪钟:“末将可证!王爷与王妃高义,若非他们,我等早已沦为萧景琰蛊下亡魂,何谈复国?王爷王妃仅是助我等稳定局势,绝无干政之意!”
那老宗正闻言,脸色稍霁,连忙拱手:“王爷王妃高义,是老朽失言了。”
安湄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明镜似的。她知道,哥哥安若欢的存在,才是平衡各方、稳定渊国朝局的关键。他既是渊国本土的贵族,又有状元之才,在士林中颇有清名,更在推翻萧景琰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深受军民敬佩。只有他醒来,才能名正言顺地辅佐新君,让陆其琛和她功成身退,避免两国日后可能产生的龃龉。
因此,救治安若欢,不仅仅是为了亲情,也关乎政治格局的稳定。
压力再次回到了冷宫偏殿。
两天过去了,令牌的光芒又黯淡了几分。安若欢的状况虽然没有再次恶化,但也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如同沉睡在冰层之下,仅靠一丝微火维持着不灭。
就在白芷几乎要绝望,准备再次冒险尝试用“至亲之血”这类凶险方法时,殿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激动的通报声!
“报——!王爷!郡主!晟国急报!国师……玄清真人他……他来了!”
什么?!
殿内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信使才派出几天?就算日夜兼程,此刻恐怕也才刚刚抵达晟国都城不久!国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
然而,当他们冲出殿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由不得他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