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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我的指尖冰冷,却异常稳定(2 / 2)

周麻子那只独眼死死地盯着我,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烧尽了所有希望后的、决绝的平静。

“我老婆当年被带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让她等钟响。他们说,第七声钟响,旧的魂魄就能安息,新的才能醒来。她等到死,都没等到。”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种刻骨的恨意,“他们都在等。但你,可以自己敲响它。”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钥匙,放在笔记本上。

“这是冷库外那个废弃出口的钥匙。医生让我交给你的。”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蹒跚地走向院墙,像来时一样,笨拙地翻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

我握着那本冰冷的笔记本和那把带着铁锈味的钥匙,它们像烙铁一样,烫在我的掌心,金属的棱角硌着皮肤,留下清晰的印痕。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场迟到的审判添上最后一把柴火。

夜,终于深了。

我关上所有的灯,只留下那盏被我改装过的紫外线灯。

我需要进行最后一次测试,不是测试设备,而是测试我自己。

测试我的情绪锚定是否已经牢不可破。

紫色的光芒再次将房间浸染,像一片粘稠的沼泽,光波在视网膜上留下斑驳的残影,耳边只剩下定时器规律的“咔哒”声,如同心跳的节拍器。

七分钟的周期,开始运转。

我闭上眼睛,任由那光线透过眼皮,在我的视网膜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第一次频闪。无事发生。

第二次频闪。我的呼吸平稳。

第三次频闪。

我没有再被动等待,而是主动地、残忍地撬开了记忆的闸门。

那个画面,如同诅咒般再次浮现——母亲被人从房间里拖走,她的手指抓挠着门框,指甲断裂,鲜血淋漓,那刺耳的刮擦声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她绝望地回头看我,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以往,这个画面足以让我浑身冰冷,冷汗涔涔,心脏像被冰水浸泡。

但这一次,不同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我逐渐明白老K的骗局,那些所谓的灵魂、钟声都是他控制我们的手段。

母亲的遭遇,不再是让我恐惧和悲伤的源泉,而是老K恶行的证据。

我看着记忆中的母亲和自己,突然意识到,我们一直被他的谎言所困,而现在我要打破这个谎言。

我看着那个在记忆中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看着那个无助哭喊的母亲,心中涌起的不再是恐惧和悲伤,而是一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嘲讽。

“你等的人,早就死了。”我对着虚空中的幻影,冷笑着,无声地说道。

那个所谓的“魂”,那个老K臆想中要通过我“唤醒”的、属于我母亲的灵魂碎片,不过是他用来控制我的另一个谎言。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记忆的潮水反复冲刷,却再也无法撼动我分毫。

我就像一座矗立在风暴中的礁石,冷眼看着一切。

第七次灯灭。

极致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我的心跳平稳如初,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在黑暗降临的零点一秒,我的拇指猛地按下了袖口中那个准备了无数次的按钮。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演练。

“当!!!”

一声沉闷而宏大的钟鸣,毫无征兆地从四面八方炸响!

它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仿佛从这栋老屋的每一根梁木、每一块砖石中渗透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声音穿透墙壁,越过院墙,向着远方漆黑的工厂滚滚而去,震得窗玻璃微微嗡鸣。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

远处,山坡上那栋属于老K的独立办公室,窗户上那个代表监控系统运行的红色指示灯,随着钟声同步地、剧烈地闪烁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次闪烁,都像老K惊恐的心跳。

七下。

第七次闪烁过后,那颗刺眼的红灯,骤然熄灭了。

我站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

突然,远处工厂的方向,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但仅仅响了半声,就戛然而止。

紧接着,那片原本灯火通明的厂区,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大片大片的灯光瞬间熄灭,陷入了比夜色更深沉的黑暗之中。

顾昭亭执行了命令。

我推开老屋的第三扇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一声迟到的叹息。

门外,是通往山下的漆黑夜路。

一道雪亮的车灯划破黑暗,一辆越野车正从蜿蜒的山道上疾驰而来。

是顾昭亭的车。

我最后回望了一眼这栋囚禁了我童年和青春的老屋。

风从敞开的门里倒灌进来,卷起我放在桌上的那本医生留下的笔记本。

一页纸被风吹起,飘飘荡荡地落在我的脚边。

借着远方车灯的余光,我看到上面是医生手写的一句话:

“真正的觉醒,是自己成为钟声。”

我没有去捡。

我转过身,迎着那道光走去,轻声说:“我不是你等的魂……我是来关上门的。”

而此刻,就在那片陷入死寂的工厂地下七层,最深处的水槽室里。

老K正用一双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工具的手,奋力旋开一个巨大的金属水槽盖。

浑浊的水汽混杂着消毒水和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他却毫不在意,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水槽深处。

当那声他梦寐以求的钟鸣穿透层层混凝土,在他耳边轰然炸响时,他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狂喜与恐惧交织的扭曲表情。

“她醒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第七声……第七声钟,终于响了。”

话音未落,他头顶的应急灯闪烁了一下,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被掐断的警报声,整个地下七层,连同他眼中最后的光亮,一同坠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