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七声之前不能喘(2 / 2)

老K似乎预判了我的动作,他身形一闪,挡在了我的面前,一只干枯的手像鹰爪一样抓向我的咽喉,指甲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

他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但我比他更快。

因为我的金手指早已将他的所有动作分解成了数据流。

在他抬手的0.1秒前,我已经预判了他的攻击轨迹。

我猛地向下一矮身,从他的臂弯下钻了过去,同时,反手将一直藏在袖中的东西,狠狠地扎向他的手腕。

那不是武器,只是一根从老槐树上掰下来的、带着尖刺的枯枝。

刺尖扎进皮肉,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一声闷哼。

老K吃痛地缩回了手,枯枝断裂,一滴暗红的血珠顺着他的腕骨滑落,滴在青砖上,像一朵盛开的毒花。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却为我争取到了宝贵的一秒钟。

我冲到姥姥身边,架起她绵软的身体,转身就往祠堂的侧门跑。

她的衣袖蹭过我的脸颊,粗糙的麻布摩擦皮肤,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红痕。

那里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是我早就规划好的逃生路线。

“拦住她!”老K暴怒的吼声在身后炸响,声波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

可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倒流的烛火,我的“谶语”,张婆婆的哭嚎,彻底引爆了所有人的恐惧。

他们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没人听他的指令。

我搀着姥姥,踉踉跄跄地冲出侧门,一头扎进了冰冷而熟悉的夜色里。

后山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割裂着每一寸裸露的皮肤,却让我无比清醒。

我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往前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烧红的炭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跑出很远,我才敢回头望去。

祠堂院子里的火光依旧摇曳,混乱的叫喊声顺着风隐约传来,夹杂着木门撞击的“砰砰”声和女人的尖叫。

他们暂时追不上来了。

我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

姥姥靠在我身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咕噜声,像破旧风箱在喘息。

我探了探她的脉搏,微弱,但还算平稳。

这场仓促而冒险的突袭,以一种我未曾预料的方式结束了。

我暴露了自己,却也成功地中断了仪式,救出了姥姥。

但更大的危机已经降临。

老K知道了我的存在,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顾昭亭……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是被控制了,还是他本身就是个骗局?

无数的疑问在我脑中盘旋。

我看着怀里神志不清的姥姥,看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孤独和寒冷。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股诡异的寂静之中。

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窗缝里透不出半点光亮。

关于祠堂之夜的流言,却像病毒一样私下里疯狂传播。

有说林家女儿化作厉鬼回来复仇的,有说老K的“神迹”是骗局的,还有人说,镇子要大祸临头了。

我带着姥姥躲在早就准备好的一处废弃防空洞里,靠着预先储备的食物和水,勉强度日。

洞壁潮湿,渗出的水珠滴答作响,像倒计时的钟摆。

姥姥的情况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偶尔清醒片刻,也只是茫然地看着我,叫不出我的名字。

我知道,“模型预备剂”的药效还没过。

我需要解药,或者至少,是能缓解症状的药物。

第三天傍晚,一个佝偻的身影摸到了防空洞的入口。

是李婶,一个住在镇子边缘的孤寡老人,我母亲生前时常接济她。

她是我唯一信任的、还敢与我接触的人。

她给我带来了食物,和一则让我心头狂跳的消息。

“晚照啊,”她压低声音,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掌心粗糙的茧子摩挲着我的手背,“我那在殡仪馆做守夜人的弟弟,前天夜里,就是出事那天夜里,突发急病,现在还躺在床上。老K那边的人送了药来,可他不敢吃。我想……我想让你帮我把家里备的药送过去,顺便……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她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药包,塞到我手里。

纸包微温,像是被人捂了很久。

我接过药包,指尖冰凉。

殡仪馆,这个被镇上所有人讳莫如深的地方,老K处理失败“模型”的终点站,顾昭亭失联前最后提到过的地方。

李婶的请求,像是一把钥匙,递到了我的面前。

它或许能打开一扇通往真相的门,但门后,更可能是一个为我精心准备的陷阱。

我的金手指界面上,关于“城东殡仪馆”的词条,正闪烁着刺目的红色警报。

可我知道,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