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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这盘棋,我替姥爷走到底(2 / 2)

小时候她教我画画,画过这个符号。

甚至……她手腕上那块小小的疤痕,形状也酷似这个符号。

这个符号不是组织的标志,而是反抗者的徽记!

那道断裂线,不是姥姥的发明,而是母亲留下的最终信息——她试图挣脱,但失败了。

姥姥不是忍了三十年,她是守着女儿留下的秘密,守着一个反抗失败的残局,等了三十年。

等一个能看懂这盘棋,能替她女儿走完最后一步的人。

而那个人,就是我。

“咚、咚、咚。”

轻柔的敲门声在死寂的夜里突兀地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打翻手里的东西。

我慌忙将胶卷、镜子和手电塞回床板下,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睡意。

“谁啊?”

“晚照,是我。”门外是许明远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我看你房间灯还亮着,是没睡好吗?我给你热了杯牛奶。”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他怎么知道我灯亮着?

我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都透不出去。

除非……他一直在监视我,用我不知道的方式。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走到门边,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门板说:“谢谢,我马上就睡了,不用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随即,他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你姥姥的药,味道很苦吧?有些病,是药石无医的。特别是心病。”

他的话像一条毒蛇,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缠上我的心脏,冰冷的鳞片刮擦着我的神经。

我在警告我,也在试探我。

我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金手指飞速运转,分析着他每一句话的潜在含义和我的最佳应对策略。

我不能表现出恐惧,更不能表现出愤怒。

我要让他相信,我还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的、脆弱的林晚照。

“许大哥,”我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迷茫,“我只是……只是有点想我妈了。你说的对,心病难医。”

门外的许明远似乎轻笑了一声,那笑声让我毛骨悚然,像指甲刮过玻璃。

“早点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直到彻底消失。

我却一动不动,直到确认他彻底离开,才浑身脱力地滑坐在地。

明天?

他的“好起来”,就是要执行某种“清理”吗?

是因为我白天的反常,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重新从床板下拿出胶卷和那张画着棋谱的焦边纸。

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立刻行动。

7月13日,23点07分,断电窗口。

这是我用金手指推演出的唯一生机。

现在是7月12日的深夜,我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我看着棋谱上那个孤悬的“红炮”,它代表着配电房的缺口,是整个逃生路线的起点。

我必须确保这条路是通的。

我悄悄溜出房间。

姥姥和小满都睡得很沉,房间里传来姥姥轻微的鼾声和小满翻身时棉被的窸窣声。

我来到小满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蛋,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我轻轻掀开她那条红裙子的内衬,将棋谱的复印件用针线潦草地缝了进去。

针尖刺破布料的“嗤”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线头勒进指腹,留下一道红痕。

就算我失败了,这个最后的希望,必须留给小满。

顾昭亭知道我们的约定,如果我没出现,他会想办法找到小满,而这条红裙子,就是他唯一的线索。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自己房间,望着窗外。

夜色比之前更浓了,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墨水。

我脑中,金手指突然将许明远手腕上那条手链的影像放大到了极致。

那些交错的发丝间,那个我之前瞥见的细小编号,此刻清晰无比地呈现出来——b-114。

我立刻在脑中检索刚刚看过的胶卷名单。

我的呼吸停滞了。

b-114,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小女孩,年纪和小桃相仿。

她的名字我不认识,但她的状态栏里,同样写着两个字:“清理”。

那根本不是小桃的头发。

许明远手腕上戴着的,不是纪念品,是他收集的战利品。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我的脊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指尖冰凉,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我看着自己手腕上他白天硬套上来的那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只觉得它像一条冰冷的尸体,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不是在试探我,他是在标记我。

就像猎人在猎物身上做下记号。

而我的编号,又会是多少呢?

我缓缓举起手,对着那条手链,用指甲在上面用力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刻痕。

金属与指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声,火星几乎要迸出。

一道决绝的、断裂的刻痕。

你们的螺旋,该静止了。而我的反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