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宣平侯谢景书是个短命鬼,这要是真嫁过去了,可不就是守寡的命。
江映蓉虽心里门清,面上却未透露半分,反而天真的望着江淳道:“父亲,女儿听说那宣平侯府的老侯爷前些年去世了,他膝下唯有一子。可我与姐姐是两个人,难道是一起嫁过去吗?”
到底是才及笄的小姑娘,单纯的很,江淳慈爱的看着她,柔声道:“蓉儿,只需一人嫁入侯府便可。”
江映蓉点头,好奇道:“那父亲准备让我去侯府,还是让姐姐去侯府?”
江淳心里早有答案,只不过还在思索如何让江初月主动揽下这份差事。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初月的婚事,当然是由他这个做父亲的全权负责。
他是能强制让初月嫁过去,可如果这样做,他怕到时候这个不省心的大女儿反抗的厉害,就算嫁过去了也不消停,白白坏了他的名声。
这样想着,江淳的眉头越蹙越紧,脸上也满是纠结之色。
江映蓉见他满脸为难,不忍道:“父亲可是在纠结选谁去?我与姐姐都是您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舍得也是正常。”
“蓉儿虽不舍父亲母亲,却也不想看到父亲如此为难。要不就让蓉儿去侯府吧?留下姐姐照顾您与母亲,我也好放心了。”
江初月低头暗暗皱眉。
这江映蓉看似为江淳分担,但她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如泣如诉,跟诗朗诵一样,就差搭个戏台子给她唱戏了。
不要说爱女如命的江淳了,就算是她听了,也不由生出些恻隐之心。
果然,江淳听了江映蓉的一番话,眼里皆是疼惜之情:“蓉儿,为父……”
江映蓉抢话道:“父亲莫要安慰蓉儿了。蓉儿承蒙父亲关爱多年,也是到了要为父亲分忧的年纪。”
“只可惜,蓉儿才及笄,还没陪父亲母亲多长时间,没有多多侍奉尽孝过。等蓉儿嫁去侯府,能回家探望的次数就更少了。”
“蓉儿……蓉儿一想到会这样,就忍不住想哭。”
她说罢,果真流出两行清泪。
江淳面对自己宠爱的二女儿,哪禁得住这么煽情的话,也压抑着声音留下几行老泪。
场面一时混乱。
江淳和江映蓉抱头痛哭,江初月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他俩。
江初月无奈抬头望天,哦不,望屋顶,怎么搞的她跟个坏人一样,非要拆散这对感情深厚的父女。
江映蓉轻抹眼泪,还不忘继续煽情:“父亲,您不要哭,蓉儿不舍得您难过。”
“蓉儿答应您,等我去了侯府,定万般小心行事,替侯爷管理好侯府。这样也好讨得侯爷的欢心,让我多回家探亲几次。”
呜呜呜,蓉儿怎么这么好,居然为了多回尚书府看他几次,就要在侯府里委曲求全。
他这个做父亲的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一个贴心小棉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