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啊,你看,这就好比修鱼塘。我们先把塘子圈起来(宣告所有权),然后告诉别人里面有宝贝(炒作宣传),吸引他们花钱买钓鱼证(拍卖开发权),规定他们只能用我们提供的鱼竿和鱼饵(契约约束、基建垄断),钓上来的鱼还得按比例分给我们(资源税),甚至他们来回走的路,都是我们修的,要收过路费(通道费)。”
秦玉龙会意一笑:“源哥儿妙喻。如今鱼已入塘,渔网亦在我手。只待他们辛勤劳作,我等坐享其成便可。”
“不错。”李之源拿起一颗明珠递过来的冰镇葡萄丢进嘴里,“告诉公输哲,加快各节点‘官道’的建设进度。告诉巡防司,盯紧点,别让这些‘渔夫’在咱们的塘子里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他望向窗外,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映在他深邃的眸中。
“这异界地产的风,才刚刚吹起来。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七十六回上完)
第七十六回(中):异界地产新风潮
拍卖会的尘埃落定,标志着玄唐正式迈入了“异界地产”的实操阶段。巨额的金钱如同奔腾的江河,涌入了国库、观测司以及地方州府的库房,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一帆风顺的开发盛景,而是更为错综复杂的局面与暗流涌动的博弈。
第一节:开发百态,乱象初显
获得开发权的各方势力,怀揣着对财富的炽热渴望,几乎是立刻便投入了行动。大量的人员、物资开始向各个空间节点所在的偏僻之地汇聚。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谷、荒漠、海岸线,迅速建立起一个个临时营地,人声鼎沸,车马喧嚣。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往往骨感。
那些拍得了看似前景广阔的洞天福地的势力,很快便发现,拥有一张开发权契约,与真正将异界资源转化为财富之间,隔着巨大的鸿沟。
东海之滨,江南盐商联盟的代表,那位曾在拍卖会上意气风发的胖掌柜,此刻正对着“碧波洞天”的入口愁眉苦脸。洞天内灵气氤氲不假,但那广阔湖泊中并非温顺的银鳞鱼,而是潜藏着能撕裂渔船的水怪;湖心岛的上古遗迹被强大的天然禁制笼罩,他们带来的工匠和低阶武者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提探索。前期投入巨资建造的码头和营寨,在一次突如其来的湖中巨兽袭击中损毁近半。预期的财源不见踪影,每日维持营地、雇佣人手、购买特制装备(大多来自风行)的开销却如同流水,胖掌柜的心在滴血,只能不断向背后的东家请求追加投入,信中的语气一次比一次焦灼。
而在另一边,那些拍得了低等级秘境的势力,日子同样不好过。
一家来自洛阳的中型商会,倾尽家财拍下了一处名为“锐金石林”的秘境采集证,指望靠着开采一种坚硬的金属矿石翻身。然而,秘境内部环境恶劣,弥漫着能侵蚀金属工具的“金煞之气”,普通矿镐进去不过半天就报废殆尽,必须使用掺入了“空冥沙”的特制工具(自然价格不菲)。更麻烦的是,石林深处栖息着一种以矿石为食的“噬金蚁”,数量庞大,悍不畏死,护卫矿工的武者伤亡惨重。产出远远低于预期,商会东主急得嘴角起泡,眼看就要血本无归。
类似的情况在各处上演。缺乏经验的开发者们,在陌生的环境中举步维艰。异界并非温顺的羔羊,它们用自身独特的法则和危险的生物,给这些贪婪的闯入者上了深刻的一课。抱怨、后悔、乃至对朝廷和风行观测司“虚假宣传”的指责声,开始在私下里蔓延。
第二节:规则铁腕,巡防立威
混乱与抱怨,早在李之源和秦玉龙的预料之中。
就在开发陷入困境,一些势力开始动起歪心思,比如试图偷工减料、隐瞒产量,甚至想要私下探寻未报备的、可能更“温顺”的小节点时,早已准备多时的“跨界巡防司”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巡防司的成员,主要由兵部抽调的悍卒、刑部的老辣捕头以及风行镖局的精锐镖师混合编成,装备精良,更配备了观测司提供的特制侦查符鸟和简易版“危险感知罗盘”。他们如同鹰隼,巡视在各处已开发节点和驿站周边。
幽州,一处由某个地方豪强拍下的“暖玉矿脉”秘境。该豪强为了节省成本,未按契约要求铺设防护阵法,导致矿工在开采时引发了地底毒气泄露,死伤十余人。事发后,他们试图隐瞒不报,并偷偷将死者掩埋。
然而,事情发生不到十二个时辰,跨界巡防司的人马便如神兵天降,直接包围了营地。带队校尉手持观测司提供的留影符石(记录了符鸟侦查到的异常能量波动和掩埋现场),证据确凿。不由分说,涉事主谋被当场锁拿,开发权被强制收回,所有资产罚没充公。雷霆手段,震慑得周围其他开发者噤若寒蝉。
几乎在同一时间,江南某个宗门,依仗武力,试图强行闯入邻近另一家商会拍下的地域,抢夺一种新发现的灵草,爆发冲突,伤了数人。巡防司介入后,不论是非曲直,先将动手的双方全部扣押,该宗门不仅赔偿了巨额罚金,其宗门信誉在观测司的记录上也被大大扣分,直接影响其未来参与竞标的资格。
数起铁腕整治案例迅速传开,让所有开发者都清醒地认识到,朝廷定下的规矩不是儿戏,那双无形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们。任何逾越规则的行为,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抱怨声被强行压下,混乱的秩序得以初步维持。
第三节:雪中送炭,还是釜底抽薪?
就在许多开发者陷入困境,进退维谷之际,风行体系出手了。
但这出手,并非免费的援助。
“风行营造”的工程队,开始频繁出入各开发节点。他们可以提供专业的异界环境评估、营地规划、防御工事建设服务,当然,收费高昂,并且优先使用风行体系提供的材料和符阵。
“风行杂货”推出了“异界开发综合保障套餐”,内含针对不同界域环境的特制防护服、高效解毒丹、专用工具租赁、甚至包括“危险生物驱散符”(一次性,效果有限)等等。价格不菲,但确实能解决一些燃眉之急。
更让一些陷入技术困境的开发者又爱又恨的是,观测司悄然开放了部分“玄”级情报的付费查询。比如,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可以获取“碧波洞天”水怪的部分习性分析及建议应对策略;可以买到“锐金石林”“金煞之气”的防护符阵简易图纸(材料需自备或向风行购买);甚至可以聘请观测司的“技术顾问”(如墨文这样的学者)进行短期指导,咨询费按时辰计算,堪称天价。
这无异于雪中送炭,但送来的炭,却需要开发者用身上最后一点温暖(金钱)来换取。
“奸商!赤裸裸的奸商!”不少开发者在背地里痛骂,但骂完之后,看着停滞不前的项目和尚有一线希望的未来,大多数人还是咬着牙,掏出了更多的金币。
江南盐商联盟的胖掌柜,在花费重金购买了水怪情报并租用了特制弩船后,终于成功猎杀了几头水怪,虽然距离收回成本还遥遥无期,但总算看到了些许曙光。那家洛阳商会,在购买了防护符阵图纸(并不得不向风行采购核心材料)后,噬金蚁的威胁大减,矿石产量开始缓慢提升。
李之源坐在王府中,听着秦玉龙汇报着各项“增值服务”的营收情况,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看,玉龙,这就叫‘需求创造市场’。他们自己搞不定,自然要求助我们。我们提供解决方案,他们付出代价,合情合理。”李之源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要让这些人明白,离开了我们搭建的这套体系,他们寸步难行。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真正被绑在我们的战车上。”
秦玉龙点头:“王爷深谋远虑。如今各方势力,前期投入巨大,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便明知后续会被持续抽血,为了不让前期投入打水漂,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而我等,只需稳坐钓鱼台。”
“不错。”李之源放下茶杯,目光幽深,“不过,这还不够。要让这潭水活起来,光靠压榨这些‘地主’还不够,还得让更多‘佃户’看到希望,主动跳进来。”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是时候,把那些拆分成小块的低等级秘境,放给中小商会和散修联盟了。另外,之前让你准备的‘异界雇佣信息发布平台’,可以推出了。”
第四节:新贵崛起与旧怨暗流
在朝廷和风行体系编织的这张大网中,并非所有势力都是被动承受者。一些嗅觉敏锐、行动力强,或是本就具备特殊优势的势力,开始在这股狂潮中脱颖而出。
天工宗凭借其深厚的机关术和阵法底蕴,在开发其拍下的“青木秘境”时相对顺利。他们改进了伐木工具,设计出对付铁木林中毒虫的自动喷药机关,效率远超他人。不仅快速实现了“铁木”的稳定产出,其开发模式甚至开始被观测司作为“优秀案例”进行有限度的宣传。天工宗的名声和实力,随着异界资源的涌入而水涨船高,隐隐有成为“异界新贵”领头羊的趋势。
一些中小型商会组成的联合体,拍下拆分后的秘境小块开发权后,精打细算,雇佣大量价格相对低廉的散修和本地武者,虽然进展缓慢,但成本控制得当,反而在一些细分领域站稳了脚跟,积累了第一桶金。
然而,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伴随着旧有格局的松动与矛盾的滋生。
一些未能拍得心仪节点,或因循守旧、未能及时跟上步伐的老牌世家和宗门,看着以往不如自己的“暴发户”凭借异界资源迅速壮大,心中嫉恨交加。暗地里,小动作开始增多。或是试图挖角对方的关键工匠,或是散布不利谣言,甚至在一些灰色地带,爆发了几起不大不小的冲突,都被巡防司及时弹压下去。
朝堂之上,原本因巨额拍卖收入而暂时沉寂的反对声音,也随着开发遇阻和风行体系“趁火打劫”的指责,再次有了抬头的迹象。只是慑于皇帝李琰的明确态度和李之源越发深不可测的手段,暂时还无人敢公开挑战。
暖阁内,李琰看着各地呈报上来的、关于开发受阻和各方矛盾的奏折,眉头微蹙,对身旁的李之源道:“之源,如今这局面,乱象已生,恐非长久之计。”
李之源却显得从容不迫:“伯父,乱是必然。任何新事物的诞生,总会伴随阵痛。关键在于,我们能否掌控这混乱的走向。如今,规则在我,武力在我,渠道在我,技术亦在我。些许杂音,翻不起大浪。待他们真正从异界尝到甜头,享受到这套体系带来的便利后,自然会成为规矩最坚定的维护者。”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真正的肥肉,我们还没动呢。”
李琰目光一凝:“你是说……那十三处高等级世界,和三处绝地?”
李之源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皇城下方那片因为异界开发而愈发繁荣喧嚣的长安城。
“伯父,这其中的乱局,不过是盛宴前的开胃小菜。好戏,真正的高潮,还在后头呢。”
(第七十六回中完)
第七十六回(下):异界地产新风潮
乱局与博弈,如同烈火烹油,虽显喧嚣,却也在无形中锤炼着新生的规则体系。就在各方势力于各自拍得的界域中挣扎求存、或初尝甜头之际,一场真正决定顶级资源归属、足以重塑玄唐顶层权力格局的密议,正在皇宫大内悄然进行。
第一节:秘呈星图,惊现桃源
这一日,李之源并未通传,径直入了宫,来到李琰日常处理政务的养心殿。殿内熏香袅袅,炭火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伯父,近日操劳,侄儿特来献上一物,为您解解乏。”李之源笑嘻嘻地行礼,手中捧着一卷非绢非纸、闪烁着淡淡星辉的卷轴。
李琰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笑骂道:“你这滑头,又弄什么玄虚?前番拍卖,你与朕五五分成,国库倒是充盈了,可朕听闻,增值服务’,抽血是否太狠了些?”
李之源叫屈道:“伯父明鉴!若非观测司提供情报技术支持,他们怕是连门都摸不着!如今不过是按市场规矩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更何况,他们若真撑不下去,开发权收回,朝廷再拍便是,稳赚不赔。”他话锋一转,将手中卷轴呈上,“至于怨言……待伯父看了此物,便知侄儿的一片孝心,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李琰狐疑地接过卷轴,入手温润,显然不是凡品。他缓缓展开,只见卷轴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极其精致、仿佛蕴含生机的动态星图。星图核心是玄唐疆域,周围环绕着数百光点,但其中仅有十几个光点被特意放大,标注着名称,散发着柔和而诱人的光辉。
“这是……”李琰目光一凝,身为帝王,他自然看得出这星图的价值,更被那十几个特殊光点吸引。
“此乃‘万界桃源星图’。”李之源走到龙案旁,指着那几个最亮的光点,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伯父您看,这‘紫霞洞天’,位于终南山龙脉余韵之处,内蕴百里紫竹林,霞光万道,灵气如雨,更有温润灵泉,于修养身心有奇效,其核心区域,四季如春,千里方圆,距长安快马不过半日路程。”
他又指向另一处:“这‘云梦泽’,隐匿于洞庭水脉节点,烟波浩渺,岛屿星罗,湖中盛产能延年益寿的‘玉髓莲’,泽内气候温润,冬日如春,夏日清凉,实乃避暑绝佳之地。”
“还有这‘听雪阁’,坐落于北疆雪原一处奇异暖谷之中,谷外冰封万里,谷内温暖如春,遍植奇花异草,更有万年冰髓凝聚的‘雪魄精晶’,于静心悟道大有裨益……”
李之源如数家珍,将十几个光点对应的洞天福地一一介绍。这些洞天,无一不是经过观测司严格筛选,确认其环境绝佳、风险极低、资源以享受和修养为主,且地理位置都相对靠近长安或重要行宫,交通便利。
李琰听着听着,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身为帝王,坐拥四海,但何曾想过,在这凡俗疆域之外,竟还隐藏着如此多堪称“人间仙境”的所在?比起那些需要投入巨资、冒着风险去开采矿石、猎杀凶兽的界域,这些洞天,才是真正配得上皇家身份的享受!
“之源,这些洞天……”李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李之源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却掷地有声:“这十二处最顶级的桃源洞天,观测司未曾列入拍卖名录。侄儿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等天赐仙境,合该由皇家独享。故而,其所有权与完全开发权,尽在此图,今日献与伯父。是作为皇家避暑山庄、度假别苑,还是作为赏赐功臣的殊荣,皆由伯父圣心独断。”
第二节:龙颜大悦,规划蓝图
刹那间,养心殿内落针可闻。李琰拿着星图的手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图上那些流光溢彩的光点,仿佛看到了自己日后悠游于紫竹林间,泛舟于云梦泽上,静坐于听雪阁中的惬意景象。什么朝政纷扰,什么势力博弈,在这一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仙境所有权”冲击得七零八落。
这简直……简直是挠到了他身为帝王、同时也是一个人最深处的痒处!
“好!好!好小子!”李琰猛地站起身,激动得在御案后来回踱步,脸上因兴奋而泛起红光,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帝王威仪,“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这小子心里是装着朕这个伯父的!哈哈哈!”
他甚至忍不住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李之源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模样,若非身着龙袍,简直与得了心爱玩具的孩童无异。若让外臣看见,定要惊掉下巴。
“好!太好了!紫霞洞天距长安最近,当为首选!朕要立即命将作监……不!让风行营造,不,让观测司和风行营造一起,给朕好好规划!紫竹林旁要建一座‘观霞殿’,灵泉处要引水成池,池边建水榭……云梦泽要大造龙舟,岛屿上都要修建亭台楼阁……听雪阁……”李琰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皇家仙境的畅想之中,口中念念有词,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李之源看着伯父这般失态,心中暗笑,面上却恭敬道:“伯父喜欢便好。观测司已对这十三处洞天进行了初步勘测,绘制了详细舆图,并草拟了开发建设方略。所有基建,可由风行营造以成本价承建,确保最快速度、最佳质量,让伯父早日入住。”
“成本价?那怎么行!”李琰大手一挥,此刻的他显得格外“豪爽”,“该多少就是多少!朕的内帑,还缺这点金子?务必给朕用最好的材料,最好的工匠!要配得上这仙境的身份!”
他回到龙椅上,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星图,越看越是欢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携后宫嫔妃、和他的百十位公主,在这些洞天福地中悠游度日,延年益寿的景象。这可比在规矩森严的皇宫大内,或是那些早已逛腻了的皇家园林要快活千百倍!
“之源啊,”李琰感慨道,“你此番心意,朕心甚慰!这才是真正的孝心,比那些只知道上折子空谈的强太多了!有了这些洞天,朕日后处理国事之余,也算有个真正舒心解乏的去处了。”
李之源躬身道:“能为伯父分忧,是侄儿的本分。只是,这十二处洞天归属皇家之事,还需保密,暂不宜大肆声张。以免引得那些未能拍得顶级资源的势力眼红,平添是非。”
“朕晓得,朕晓得。”李琰连连点头,此刻他对李之源简直是言听计从,“此事仅限你我,及将作监、观测司核心人员知晓。待一切规划妥当,基建完成,再给那帮臣工一个惊喜不迟!”
第三节:利益捆绑,格局终定
献上桃源星图,让皇帝乐得找不着北之后,李之源并未停下脚步。这十三处顶级洞天的归属,如同最后一根定海神针,彻底奠定了此次“异界地产”风潮的最终格局。
首先,皇家亲自下场,占据了最好、最安全、最舒适的资源,这本身就是最强大的背书。连皇帝都无比珍视、迫不及待想要开发的界域,谁还敢质疑其价值?那些之前抱怨开发困难、指责观测司情报有误的声音,在无形中便被削弱了大半——连陛下都要倚重观测司的技术和风行的基建,你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其次,这等同于李之源代表的风行体系,与皇权进行了最深度的绑定。皇帝享受着李之源带来的顶级福利,自然会在政策上给予其最大的支持和便利。那些朝堂上残余的、对李之源垄断技术和渠道的不满声音,在皇帝明确的偏好面前,再也难以形成气候。
再者,李之源巧妙地将“开发”与“享受”区分开来。将辛苦、危险、充满不确定性的资源开采工作“分包”给了各路豪强,而将最极致的享受留给了皇室(和他自己,他自然也在这些洞天中预留了最好的位置)。这使得皇家超然于具体的开发纷争之上,保持了仲裁者的超然地位,而李之源则作为皇家的“总设计师”和“总承包商”,权力和影响力不降反升。
消息虽然被严格保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突然对将作监和观测司下达了一系列关于“皇家园林”建设的密旨,以及风行营造开始调动大量稀有建材和顶尖工匠的动向,还是引起了一些顶尖世家和宗门掌舵人的猜测。
他们隐约意识到,李之源和皇帝之间,恐怕完成了一笔远超拍卖会规模的交易,涉及的利益层级,已然超出了他们能够触及的范围。一种“顶级资源已被瓜分完毕”的认知,悄然在这些顶尖势力心中生根。再不甘,也只能接受现实,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如何经营好自己手中那块“次级”地盘上。
第四节:余波荡漾,新秩初成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玄唐的“异界地产”风潮,在经历了初期的狂热、中期的混乱与博弈之后,终于逐渐走向了一种动态的平衡。
朝廷库银充盈,前所未有的富裕。
皇帝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仙境别苑”,心情舒畅,对李之源信任有加。
风行观测司凭借技术、信息和渠道垄断,以及这次完美的“政治献礼”,地位稳固,成为万界开发体系中不可或缺的核心。
各路开发势力,在经历了初期的挫折和巡防司的铁腕整治后,大多认清了现实,开始沉下心来,按照规则经营。虽然要被持续抽血,但异界资源的巨大利润,依旧驱动着他们前行。天工宗等“异界新贵”开始崭露头角,而一些不适应新规则的老牌势力则逐渐边缘化。
大量散修、平民武者和工匠,通过被雇佣参与到异界开发中,获得了远超从前的收入和见识,社会阶层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那十三处高等级小千世界,依旧由观测司和军方联合谨慎勘探,为未来的“特许经营”做准备。而那三处恐怖绝地,依旧重兵封锁,无人敢越雷池半步。
整个玄唐,仿佛一架被注入了全新燃料和运行规则的庞大机器,虽然各个部件之间仍有摩擦和噪音,但总体上,正朝着一个前所未有的方向轰然前行。资源的流动、人才的汇聚、势力的消长,都在以异界为纽带的背景下,加速进行。
这一日,李之源悠闲地躺在王府后院的摇椅上,听着程度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江湖上最新的趣闻——哪个宗门在异界发现了新矿脉,哪个商会因为走私被巡防司罚得倾家荡产,又有哪个幸运儿在某个小秘境捡到了宝贝一夜暴富……
秦玉龙站在一旁,汇报着观测司的日常工作和各节点开发的总体情况。
“王爷,如今大局已定。各方已基本接受了我等设定的规则。只是,后续的资源税征收、通道维护、情报更新等日常管理,工作量依然巨大。”秦玉龙道。
李之源眯着眼,享受着春日暖阳,懒洋洋地道:“规矩立下了,框架搭好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玉龙,你要逐渐将日常事务下放,培养得力人手。我们的目光,不能只盯着这些已开发的‘熟地’。”
他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那十三处高等级世界,才是未来真正的舞台。还有,别忘了沙界那片古老遗迹……墨文那边,最近可有什么新发现?”
秦玉龙答道:“墨先生传来消息,遗迹发掘已有初步进展,发现了一些前所未见的符文体系和器物残片,似乎指向一个极其久远且辉煌的文明。他请求增派更多的人手和资源。”
“准。”李之源毫不犹豫,“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有预感,沙界遗迹的秘密,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他重新躺回摇椅,看着湛蓝的天空,悠悠道:“这异界地产的风潮,算是告一段落了。咱们圈了地,立了规矩,绑上了战车,也喂饱了最大的老虎(皇帝)。接下来……就该好好探索一下,这些界域背后,真正隐藏的秘密了。”
春风拂过庭院,带来花草的清香。长安城内外,因异界而生的喧嚣依旧,但在唐王府这方小天地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往日般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之下,涌动着的是足以撬动整个世界的庞大力量与深谋远虑。
(第七十六回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