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们接续第十七回结尾,李之源在延寿坊收获星辰神金等材料之后的故事:
第十八回(上):星金炼剑锋芒露·佛道赌斗暗潮涌
唐王府地下,一间新开辟出的密室内,空气灼热扭曲,地面上镌刻着繁复的阵法纹路,闪烁着微光,将内外气息彻底隔绝。
李之源赤着上身,盘坐于阵法中央,额角汗珠滚落,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在他面前,一团暗紫色的液态金属悬浮于空中,缓缓流转,内里仿佛有无数细微的星辰在生灭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与一种亘古苍茫的气息。
这便是那块星辰神金,历经离剑剑意持续三日三夜的煅烧,又辅以大量收集来的火系灵材催化,才终于将其熔炼成功。即便如此,李之源也几乎耗尽了心神,体内《玉清一气功》运转到了极致,才勉强维持住这团金属液的稳定。
“不愧是上古炼气士都可能珍视的材料……”李之源心中暗叹,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深吸一口气,手掐剑诀。
嗡!
一声轻鸣,率先成型、与他心意联系最为紧密的乾剑·天行与坤剑·地载自他体内飞出,悬浮于星辰金液两侧,剑身轻颤,流露出渴望的情绪。
“去!”李之源低喝一声,神识精准地分出一小股暗紫色液流,一分为二,分别包裹向两剑的剑尖,并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向着剑身蔓延而去。
嗤——
仿佛冷水滴入热油,剧烈的反应瞬间发生!乾剑与坤剑光华暴涨,剑身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星辰金液蕴含的力量太过霸道,强行融入,几乎要撑裂现有的剑体结构!
李之源脸色一白,急忙全力运转功法,神识死死控住两剑,同时不断调整金液融入的速度与方式,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磅礴的星力与剑身原本的材料、与他自身的剑意进行融合。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极耗心神。密室中不时传出剑鸣与能量激荡的嘶响。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暗紫色彻底融入两剑剑身,那剧烈的波动才渐渐平息下来。
再看乾剑与坤剑,模样已大为不同。剑身依旧是原本的形态,但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原本的光泽内敛,仔细看去,剑体深处却有点点星辰光屑闪烁不定,仿佛将一片微缩的星空封印其中。剑刃处看似无锋,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切割万物的锐利意蕴。与李之源的心神联系,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密与坚韧,心念微动,剑便能做出极致精妙的反应。
“成功了!”李之源长吁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两剑的品质提升了一个巨大的台阶,无论是坚硬、锋锐,还是对力量的承载与传导,都远非昔日可比。甚至隐隐觉出,两剑似乎能自发地牵引一丝微弱的星辰之力,只是如今在地表,效果甚微。
“若是夜间或在特定环境下,威力恐怕还能增强。”他暗自揣测。
稍事休息,恢复部分心神后,他又如法炮制,将剩余的星辰金液分别融入了另外六柄尚未完全炼成、但已初步凝聚剑胚的本命飞剑之中。过程同样艰辛,但有了前次经验,总算有惊无险。
当所有金液耗尽,八柄飞剑(或剑胚)静静悬浮在他周身,虽然形态各异,完成度不同,但皆深邃内敛,星辉隐现,彼此气机相连,隐隐构成一个玄妙的整体,使得整个密室都笼罩在一片无形的锋锐与星辰韵律之中。
李之源满意地点点头。此次炼剑,虽耗资巨大(辅助材料花费不菲),心神损耗严重,但收获无疑是巨大的。他的战力底蕴,有了质的飞跃。
出关之后,李之源足足睡了一整天方才恢复精神。
刚醒来,程度便兴冲冲地跑来:“源哥儿,你可算出关了!再晚就错过好戏了!”
“什么好戏?”李之源一边由繁花伺候着穿衣,一边问道。
“终南山那边,大轮寺的秃驴和三清山的牛鼻子要干架了!”程度手舞足蹈,“为了一小块刚发现的灵地归属,约定比斗三局,就在今日午时!长安城里有点门路的都跑去下注看热闹了!”
佛道相争?李之源心中一动。他对佛门没啥好感,对道观则因父亲之故略有亲近。更重要的是,他刚炼成神剑,正想找机会试试威力,这种场合,或许能暗中做点手脚,顺便……捞点外快。
“强子和玉龙呢?”
“强子早就摩拳擦掌想去见识高手过招了,玉龙应该已经在那分析盘口赔率了。”程度嘿嘿笑道,“源哥儿,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听说盘口开得很大,大轮寺那边武僧厉害,看好的人多得很。”
“哦?是吗?”李之源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咱们就去给三清山的道长们加加油。”
终南山脚下,一处临时清理出的平地上,已是人山人海。一边是披着袈裟、气息沉浑的大轮寺武僧,一边是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三清山道士。周围则是各色看客,有江湖豪客,有达官显贵的家仆,也有不少闻风而来的百姓。
空中弥漫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氛。几个显然是背后有庄家支持的盘口处,围满了下注的人,大轮寺胜的赔率已压得极低,而三清山胜的赔率则颇高。
秦玉龙果然在场,羽扇轻摇,正冷静地观察着双方出场人选。王强则挤在最前面,瞪大眼睛看着场中。程度早已拿出小本子,开始勾勒双方人物的神态。
李之源悄无声息地挤到秦玉龙身边:“情况如何?”
秦玉龙低声道:“大轮寺出了名的肉身强横,近战霸道。三清山道法精妙,但前两场一胜一负,这最关键第三场,大轮寺派出了达摩院的首座长老苦玄,先天巅峰,一身横练功夫据说已接近宗师境的‘不漏体’,极难对付。三清山这边是擅长符箓阵法的玄诚道长,怕是难以破防。”
李之源抬眼看去,场中那苦玄长老果然如同铁塔一般,肌肉虬结,皮肤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气息沉凝如山。而他对面的玄诚道长,则面色凝重,显然也感到棘手。
“我押三清山胜。”李之源忽然道。
秦玉龙微微一愣:“之源,虽有风险,但根据分析,苦玄长老的胜面至少在八成以上。”
“无妨,小赌怡情。”李之源笑了笑,径直走到最大的那个盘口前,在周围人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掏出一沓金票,拍在了“三清山胜”的区域,“押一万金。”
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庄家更是喜笑颜开,连忙接下这笔“横财”。
比斗开始,情况果如秦玉龙所料。苦玄长老步步紧逼,不动如山,玄诚道长的符箓轰击在他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造成有效伤害。反倒是苦玄的拳风掌劲,逼得玄诚道长不断闪躲,险象环生。
眼看玄诚道长已被逼到角落,败局已定。
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缕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灼热剑气,贴着地面,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游弋而至,正是李之源新炼成的离剑·火明!融入星辰神金后,其隐匿性与锋锐度大增。
那缕剑气悄然来到苦玄长老身后,瞄准其腰间……
下一刻,正凝神运功、准备一举拿下对手的苦玄长老,猛地感觉下身一凉!那条由百炼丝绸制成的结实裤腰带,竟毫无征兆地从中断裂!
“嗯?!”苦玄长老所有气势猛地一滞,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地急忙伸手去抓即将滑落的裤子!
这电光火石间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玄诚道长也是一愣,但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修行者,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绝不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敕!”他几乎是本能地手掐法诀,一道早已准备好、原本用于干扰的“破甲金光符”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因慌乱而门户大开的苦玄长老胸口!
嘭!苦玄长老闷哼一声,虽然强横的肉身并未受重创,但提裤子的动作被打断,整个人重心不稳,加上心神巨震,竟踉跄着直接摔出了划定的比斗范围!
按照规则,出界者负!
全场死寂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哗然!
输了?大轮寺几乎稳赢的局面,竟然因为裤腰带断了而输了?!
大轮寺众僧又惊又怒,却无法可想,总不能说对方故意弄断裤腰带吧?且毫无证据。三清山道士们则面面相觑,惊喜之余也带着浓浓的不解。
庄家脸都绿了,尤其是收了李之源一万金的那家,看着李之源笑吟吟地走过来,差点吐血。
李之源可不管这些,顺利拿到翻倍的赌金,心情大好。
正当他准备招呼死党们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喧闹的人群外围,一个正准备悄然离去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个穿着普通文士衫、背影清瘦的中年人,侧脸轮廓……像极了记忆中那个抛家舍业的男人!
李修?!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十八回(中):惊鸿一瞥起卦算·张网密布待父来
那惊鸿一瞥的身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李之源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尽管对方做了简单的易容,衣着朴素,气质也刻意收敛,但那种融入骨血里的熟悉感,以及那看似寻常步伐中隐含的、唯有修道之人或灵觉敏锐者才能察觉的独特韵律,让李之源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他那个跑路多年、让他母亲日夜垂泪的渣爹李修!
他怎么会出现在长安?还出现在这佛道相争的场合?
无数念头在李之源脑中飞速闪过,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脸上那因为赢了赌注而带来的笑容都未曾减少分毫。他只是看似随意地转过身,对秦玉龙低声道:“玉龙,看到那边那个穿灰布文士衫、正往西边走的瘦高个了吗?”
秦玉龙何等机敏,立刻顺着李之源极隐晦的视线方向望去,瞬间捕捉到了那个即将消失在人群边缘的身影。他虽然没见过李修几次,但结合李之源异常凝重的语气,立刻猜到了七八分,心中也是猛地一惊。
“盯着他,别跟太近,确定大致方向。”李之源语速极快,“我立刻推算他的去向。”
“明白!”秦玉龙毫不迟疑,立刻借着人群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同时打出手势,让隐藏在暗处的风行商行好手协同监视。
李之源则迅速走到一处相对人少的树下,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识海中,《八剑图》微微流转,增强着他的灵觉。他以刚才看到父亲的那一瞬间的方位、时间为核心依据,双手飞快掐动,脑中奇门遁甲盘、大小六壬课式同时飞速推演!
天干地支流转,星宫方位变幻……无数信息在他强大的神识处理下汇聚、分析。
“方位……西……动机……非观望,似有所求……接触……短暂会面……”“时辰……午时三刻……地点……西市,‘清源茶馆’?……”“后续……急离……路线……东南……永通坊……水道?!”
一个个清晰的卦象结论在他心中浮现,越来越清晰!父亲并非偶然路过,他似乎与人在西市约了短暂会面,之后为了避开耳目,会选择从永通坊那早已废弃的半截水道迅速离开长安城!
推演完毕,李之源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时间紧迫!
恰好此时,秦玉龙去而复返,低声道:“目标确实往西市方向去了,步伐很快,警惕性很高,我们的人不敢靠太近,但确定大方向没错。”
“西市,清源茶馆!他约了人,大概一炷香后到!之后会从永通坊废弃水道逃走!”李之源斩钉截铁地说道,“玉龙,你立刻安排,双管齐下!一队在清源茶馆外围布控,但绝不要打草惊蛇,只需确认他进入和离开即可,重点是记录与他接触的人!另一队精锐,立刻赶往永通坊水道出口埋伏!那是他预设的逃生路线,务必在那里擒住他!要活口!动用‘抓爹特攻队’!告诉他们,这次若再让我爹跑了,尾款就别想了!”
李之源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决断和一丝压抑的激动。
“是!”秦玉龙感受到李之源的决心,毫不拖沓,立刻转身,利用风行商行特殊的传讯渠道,将一道道指令迅速发出。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在西市和永通坊悄然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