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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八剑图现 四(1 / 2)

第十四回(上):悬赏通缉怒寻父·皇帝含泪签债契

长安城的深秋寒意渐浓,连带着唐王府内的气压也低得吓人。

自西郊青牛观铩羽而归已过去数日,王府上下依旧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说话轻声细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那位从回来后就一直阴着小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小王爷。

“抓爹特攻队”早已解散,那六位号称宗师级的高手,在领了一笔不算少的“辛苦费”后,便臊眉耷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安。这次行动对他们而言,堪称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实在无颜再多停留片刻。那辆精心打造、却从未装载过目标人物的精钢囚车,被遗弃在后院角落,蒙上了一层灰尘,如同一个巨大的讽刺。

暖阁内,地龙烧得依旧暖和,金丝炭在兽首铜炉里无声地燃烧,散发出松木的清香。然而,李之源却觉得心头那股邪火,非但没有被暖意驱散,反而越烧越旺。

他穿着柔软的常服,歪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手里无意识地揉捏着一个和田玉把件,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乌黑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愤懑和不甘。

来福和栓柱垂手侍立在远处,连呼吸都放轻了。

秦玉龙和程度坐在下首的绣墩上,一个慢悠悠地摇着羽扇,眼神放空,不知在推演什么;一个则坐立不安,时不时偷瞄一眼李之源的脸色,想开口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王强最是憋闷,像头困兽般在暖阁里来回踱步,厚重的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猛地站定,一拳捶在自己厚实的掌心,瓮声瓮气道:“憋屈!太憋屈了!源哥儿!俺们这就再点齐人马,多带火药!俺就不信,把那破山炸平了,还逼不出伯父!”

“炸山?”李之源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嘲讽,“然后呢?把我爹一起埋里面?让我娘彻底死心?”

王强一噎,讪讪地挠了挠头:“俺……俺不是那个意思……”

“那破阵法邪门得很!”李之源坐直身子,小脸上满是烦躁,“根本不是蛮力能破的!六大宗师!屁用没有!连人家衣角都没摸到!废物!都是废物!”

他越说越气,抓起软榻上的引枕狠狠砸在地上:“还有我爹!那个老混蛋!纸人!留字!‘吾儿破费了’!他什么意思?嘲笑我?笑话我人傻钱多?!啊啊啊!气死我了!”

看着小主子气得小脸通红,几乎要跳脚的样子,来福赶紧上前捡起引枕,小声劝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息怒?我怎么息怒?”李之源猛地看向秦玉龙,“玉龙!你说!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让我娘继续天天以泪洗面?”

秦玉龙停下摇动的羽扇,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静的分析:“王爷,此次失利,非战之罪,实乃我等低估了青牛观的阵法之玄妙,以及……唐王殿下之能。强攻硬闯,已证实不可行。需另寻他法。”

“什么他法?难道真要我三跪九叩去求他回来?”李之源咬牙切齿。

“非也。”秦玉龙微微摇头,“世间能人异士众多,精通阵法者,绝非仅玄云子一人。王爷何不以重金为饵,广撒网,垂钓真正的金鳌?或许,能寻得可破青牛观阵法之人。”

李之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悬赏?上次请那六个,已经花了多少金子?再请更高明的?那得多少钱?”

“王爷,”秦玉龙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您忘了您最不缺的是什么了吗?况且,此次并非漫无目的地招募打手,而是精准悬赏。一则,悬赏唐王殿下之下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或有人能提供我等不知的线索;二则,悬赏能破阵之高人或其法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无需我等亲自出手,便能有所获。”

程度在一旁小声补充:“源哥儿,还可以悬赏……悬赏那种特别会劝人的!能把死人说活的那种!说不定就把伯父劝回来了呢?”

李之源闻言,小脸上的怒容渐渐被一种狠厉决绝所取代。他猛地从软榻上跳下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小手一挥:“好!就这么办!来福!笔墨伺候!玉龙,你来拟稿!程度,你去把咱们风行旗下所有掌柜都给本王叫来!”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老子用钱砸死你”的疯狂光芒:“本王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

半个时辰后,一份措辞极其直白、赏格高得骇人听闻的“寻爹令”,从唐王王府流水般发出,通过风行银号、四海当铺、镇远镖局乃至天香楼等所有渠道,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向整个长安,继而辐射向天下各州!

告示用的是最上等的洒金宣纸,盖着唐王金印(李修修道把所有东西都舍弃)和风行天下总商行的朱红大印。

内容简单粗暴:

“悬赏:

一、凡提供唐王李修准确下落线索,经核实无误者,赏钱一万贯!

二、凡能将唐王李修‘请’回长安富昌王府者,赏钱十万贯!另赠王府秘藏顶级丹药十瓶,神兵利器任选三件!

三、诚聘天下奇人异士:修为需达宗师境中期以上,精通阵法、符箓、奇门遁甲者优先。年薪十万贯起!另有丹药、功法厚赠!详情面议!

发布人:李之源”(富昌王是太后让皇帝封的,还没正式封,皇帝老儿说了要等到李之源正式成年再封,所以私底下都叫他富昌王)

这告示一出,整个长安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彻底炸开了锅!

一万贯!十万贯!顶级丹药!神兵利器!年薪十万贯!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一万贯,足以让一个普通家庭十代衣食无忧!十万贯……那是一个许多人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更别提那些对武者有着致命诱惑的丹药和神兵!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甚至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份疯狂到极点的悬赏。

“疯了吧?富昌王这是要散尽家财寻父?”“孝感动天!真是孝感动天啊!”“孝感动天?我看是钱多烧的!”“唐王殿下到底在哪?青牛观?那地方鸟不拉屎的,有啥好待的?”“宗师中期?年薪十万贯?娘的,老子现在去闭关突破还来得及吗?”“精通阵法?快!去把我二叔公的祖传罗盘找出来!说不定能蒙上!”

一时间,整个玄唐江湖为之疯狂。无数人放下手头的事情,开始千方百计地打探唐王李修的消息,琢磨着各种“请人”的手段。更有许多隐世不出、或名声在外的宗师高手,看到那年薪十万贯的条件,也不由得怦然心动,开始暗中联系风行商行。

唐王王府门前,再次门庭若市,不过这次来的不再是应聘镖师的糙汉,而多是些气息沉凝、目光锐利或打扮奇特的江湖人士。李之源干脆让秦玉龙在前厅设下重重考核,专门接待这些人。

消息自然也毫无意外地传入了皇宫大内。

御书房内,皇帝李琰拿着那份刚从街上揭下来的“寻爹令”,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心疼!是那种看到别人把金山银海往水里扔、自己却捞不着的心疼!

“一万贯……十万贯……年薪十万贯……还有丹药神兵……”皇帝看着那一个个刺眼的数字,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堵,呼吸都不顺畅了,“这小子……这小子是真敢花钱啊!朕修个陵寝……不,朕拨给边关的军饷都没他这么阔绰!”

他猛地将告示拍在御案上,气得来回踱步:“败家!真是败家子!朕那弟弟也是!修什么道!惹出这许多事端!还有朕那弟妹……唉!”

一旁侍立的大太监低着头,不敢接话。

皇帝越想越气,越想越酸。他这边国库空虚,内帑告急,连给后宫嫔妃添置些新首饰都要精打细算,边关将士的冬衣饷银还没着落。倒好,他这侄儿为了抓爹,眼睛都不眨地往外撒钱!十万贯!那得是多少钱啊!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要是……要是朕也能“借”点来花花……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压不下去了。虽然上次借钱被那小子用“九出十三归”和抵押条款怼了回来,但……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这小子正在气头上,又如此挥金如土,说不定……能松松口?

再说了,朕是皇帝!是他伯父!跟他借点钱周转一下,怎么了?将来……将来总归是能还的……吧?

皇帝在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贪婪最终战胜了那点尴尬和自尊。

翌日,皇帝仪仗再次驾临唐王府。

这次,皇帝没摆太多排场,只带了少量侍卫和心腹太监,脸上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李之源正在前厅监督秦玉龙“面试”几个自称阵法大师的江湖骗子,闻听皇帝又来了,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好气地对来福道:“他又来干嘛?看笑话?还是又想借钱?告诉他,本王没空!”

来福一脸为难:“王爷,毕竟是陛下……”

“就说本王悲痛过度,卧床不起!”李之源甩手就要往后院溜。

然而皇帝已经不等通传,自顾自地走了进来,正好听到后半句,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强行绽开更“慈祥”的笑容:“哎呦,朕的源儿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痛快了?跟伯父说,伯父替你出气!”

李之源翻了个白眼,勉强转过身,敷衍地行了个礼:“参见陛下。臣侄无事,劳陛下挂心了。”

皇帝打量了一下前厅里那几个奇装异服、眼神闪烁的“大师”,又看看桌上摊开的厚厚一沓银票(显然是准备付定金用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干笑道:“源儿这是在……广纳贤才?真是有心了。你父王若是知道你这般孝心,定然欣慰。”

李之源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搓了搓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愁容与无奈:“这个……源儿啊,实不相瞒,伯父今日……唉,还是厚着脸皮来求你来了。边关急报,蛮族异动,将士们冬衣粮饷尚未备齐,国库……唉,实在是捉襟见肘啊。你看你这……”

果然又是来借钱的!李之源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惊讶之色:“哦?边关又吃紧了?陛下不是刚加了税赋吗?”

皇帝老脸一红,支吾道:“这个……税赋入库尚需时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源儿,你看在你那些戍边将士的份上,再帮伯父周转周转?不多,就……就一百万金如何?这次伯父一定尽快还你!”

李之源心中冷笑更甚,尽快还?骗鬼呢!他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陛下,不是臣侄不肯帮。只是您也看到了,臣侄为了寻回父王,已是散尽家财,如今账面上也紧巴巴的。再说,这借钱……总得有个章程不是?亲兄弟明算账嘛。”

他使了个眼色,秦玉龙立刻会意,从袖中又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比上次更加厚实、条款更加细(kē)致(kè)的借款合约,恭敬地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请看,这是风行银号最新的借款章程。鉴于近期银根紧张,利息方面……恐怕不能再优惠了。依旧是九出十三归,借百万金,实付九十万金,还款时需归还一百三十万金。抵押物嘛……”秦玉龙声音平稳,毫无波澜,“您看是用皇庄地契,还是用江南织造局未来五年的收益权?或者,西山那几处皇窑也可……”

皇帝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条款和惊人的数字,眼前又是一黑,手都抖了。九出十三归!借一百万,实际只拿九十万,却要还一百三十万!这比抢钱还狠啊!

他指着合约,手指颤抖:“源儿!你……你这利息……比上次还黑啊!还有这抵押……皇庄、织造局、皇窑……这都是皇产!朕……朕如何能轻易抵押?”

李之源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陛下,民间钱庄都是这个规矩,风行银号也得按规矩办事啊,不然其他客户会有意见的。至于抵押……陛下,没有抵押,万一……臣侄是说万一,您要是忘了还,臣侄这钱岂不是打了水漂?臣侄如今可是穷得很,还得攒钱找爹呢。”他特意在“穷得很”和“攒钱找爹”上加了重音。

皇帝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看着李之源那副“我很穷但我很有原则”的样子,再看看旁边那几个等着领赏金的“大师”,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偏偏又有求于人!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皇帝咬碎了后槽牙,几乎是含着泪,颤抖着手,在那份“丧权辱国”的借款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用上了皇帝宝玺。抵押物,他最终选择了京郊三处皇庄的地契——那是他私人名下比较丰厚的产业了。

拿着新鲜出炉、价值九十万金(实际借款额)的金票,皇帝的心在滴血,脸上却还要挤出笑容:“源儿……那伯父就先回去了……边关将士……会记得你的好的……”

“陛下慢走。”李之源笑眯眯地行礼相送,补充了一句,“对了陛下,按合约,第一期利息和下笔本金,三个月后到期,您别忘了哦。不然利滚利,有点吓人呢。”

皇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太监慌忙扶住,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看着皇帝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李之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哼了一声:“想白嫖本王的钱?门都没有!”

秦玉龙收起合约,微微蹙眉:“王爷,如此对待陛下,是否……”

“怕什么?”李之源浑不在意,“他有求于我,还敢翻脸不成?再说了,白纸黑字,他自己签的!正好,用他的钱,来找他的弟弟,天经地义!”

他转身又看向那些等待“面试”的奇人异士,小脸上重新燃起斗志:“继续!本王倒要看看,今天能不能筛出个真本事的来!”

第十四回(下):坠崖巧得壶天秘·剑意融地筑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