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些女人,生前肯定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他用剑鞘指了指其中一张皮,“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废话。”凌霜的语气很不耐烦。
“你别急啊,堂主大人。”洛序没有理会她的火气,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张人皮的手腕处。
“你再看这里。”
风灯的光,照亮了那块皮肤。只见在那光洁的皮肤上,有一圈颜色很淡,但确实存在的、环形的陈旧疤痕。像是被绳索或者铁链,长年累月捆绑摩擦留下的印记。
“还有这里。”他又指向另一张皮的后背,上面有几道已经变成淡白色的、细长的鞭痕。
“这张,脚踝上也有。”
“这张,脖子上……”
他一连指出了七八处,每一张看似完美的人皮上,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陈旧的、早已愈合的伤疤。
这些伤疤,不是新的,不是凶手在施虐时留下的。它们已经存在了很久,久到快要和皮肤融为一体。
“等等……”
凌霜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快步走上前,从洛序手里拿过风灯,亲自凑到墙边,仔细地查看着那些疤痕。
她看得比洛序更专业,更仔细。
她那双锐利的凤眼,扫过每一道伤痕,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暴怒,慢慢转为一种冰冷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这些伤……最老的,起码有三五年了。”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一道鞭痕的边缘,声音低沉得可怕。
“伤口的样式很杂,有鞭伤,有烫伤,还有……这种。”她指着一处手腕上的环形伤疤,“是长期佩戴镣铐,反复摩擦,皮肉溃烂后又重新长好的痕迹。”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她抬起头,那双燃烧着怒火的凤眼,直直地看向洛序,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些女人在被做成‘花’之前,被关了很久。”
“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
“这不是随机杀人。”
“这是圈养。”
“这个畜生,有一个地方,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像养牲口一样,养着这些女人!”
“圈养……”洛序重复着这个词,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操,这家伙是个什么变态?”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把人当猪养,养肥了再杀?”
“所以,我们之前查失踪人口,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凌霜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更深沉的杀意。
“凶手根本就不是在街上随便掳人。他有自己的‘货源’。”
“什么样的女人,失踪个三五年,都不会有人报官,不会有人满世界地找?”洛序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
“青楼里那些签了死契的妓女?”
“人市上被发卖的奴隶?”
“或者干脆就是从外地拐来的,无家可归的流民?”
“对!”凌霜眼中精光一闪!
“查!”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把我们的人都撒出去!给我把帝都所有的人市、牙行、还有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私娼馆,全都翻个底朝天!”
“去查他们过去五年,所有发卖、失踪、或者‘病死’的年轻女人的名录!”
“一个一个地对!”
“我就不信,这个畜生能把尾巴擦得干干净净!”
有了明确的方向,凌霜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她不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困兽,而是重新变回了那头准备择人而噬的雌豹。
她立刻开始下令,让手下的金羽封锁现场,保护好所有证物。
“走!”她对着洛序说了一句,转身便朝着洞口走去,步履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