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上前,凑近了那具“花尸”,仔细地观察着。
那股子混杂着血腥、腐臭和花草香气的味道,简直是一种精神污染。
“凶手的手法,很高明。”洛序的目光,落在那被完整剥下的人皮上。那张皮,被平整地铺在尸体旁边,上面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破口都没有。
“这不像是普通的屠夫或者刽子手能干出来的活儿。倒像是个……手艺精湛的……外科医生?”
他想起了自己在现世看过的那些人体解剖图。
“还有这些花,”他指了指那些被塞进胸腔里的花草,“看着新鲜,但上面没有沾染血迹,显然是尸体被处理干净之后,才放进去的。”
“这根本就不是为了杀人,这是在搞某种……仪式。”
“将军,您……您别看了,太恶心了!”墨璃躲在苏晚身后,只敢从缝隙里偷偷看一眼,小脸皱成了一团。
苏晚也是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轻轻拍着墨璃的后背安抚她。
一直沉默不语的殷婵,此刻却走了上来。
她那双冷艳的丹凤眼,在那具“花尸”上扫过,眼神里,没有半分恐惧或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在观察一件器物般的审视。
她伸出自己那柄古朴的剑鞘,在那颗蔷薇花“心脏”上,轻轻地拨弄了一下。
“有点意思。”她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别碰!”凌霜冷喝一声,制止了殷婵的动作。
她从旁边拿起一份刚刚写好的验尸报告,递给了洛序。
“仵作验过了。死者,是个年龄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的年轻女子。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夜里。致命伤……没有。”
“没有致命伤?”洛序接过报告,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凌霜摇了摇头,“仵作怀疑,她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一点一点……做成这样的。最后,活活疼死的。”
洛序的心,沉了一下。
他翻开报告,目光落在了最后一张图上。
那是尸体心口位置的一个特写。
只见在被掏空的心腔正下方,那血肉模糊的胸骨上,用一种鲜红如血的朱砂,画着一个极其繁复、诡异的符号。
那符号,像是一朵盛开的、长满了眼睛的莲花,又像是一只张开了无数触手的、扭曲的虫子。充满了原始、野蛮而又邪恶的美感。
“这是什么?”洛序指着那个符号问道。
“我不知道。”凌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困惑。
“我查遍了拘魔司所有关于邪教祭祀的卷宗,也问了几个经验最老道的执事。”
“没人认识这个符号。”
她看着洛序,那双清冷的凤眼里,带着探寻。
“它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符文。既不是道门的,也不是佛家的,更不是那些魔道修士用的血咒。”
“它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图腾。”
“一种用来向某个未知的、邪恶的存在,献上祭品的……图腾。”
凌霜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她今天叫洛序来的真正目的。
“安王和墨家刚刚被陛下敲打过,按理说,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这个案子,处处都透着邪门。”
“洛序,”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那个所谓的‘师门’,见多识广。”
“你……认不认识这个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