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要完了。
施扶云紧闭双眼,全身肌肉绷紧,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准备迎接那石破天惊的撞击。
他甚至在脑海里用八倍速高清无码的模式,预演了一遍即将到来的事故现场。
木屑与金瓦齐飞,他的肋骨和头盖骨将与死神那闪着寒光的镰刀进行一场毫无悬念的亲密接触。
结论是,他的骨头硬度,大概介于豆腐和鸡蛋壳之间。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拍成一摊颇具延展性的肉泥。
或许,撒点葱花姜末,街边手艺好点的饺子铺老板可以直接拿去当馅料,说不定还能被夸一句“真新鲜”。
或者,物理形态会更进一步,被撞成一堆细腻的粉状物。
扫肯定是扫不起来了,得请专业保洁拿着大功率吸尘器,哼哧哼哧吸半天。
搞到最后,指不定还得被扔进有害垃圾那一堆里。
又或者,他会呈现出一种抽象派艺术品的风采。
青一块,紫一块,东一块,西一块……
拼图厂家见了都要直呼内行,就是永远缺那么几块关键部件。
总之,无论哪种死法,他都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他最终是要死成一朵随风飘扬的蒲公英,种子(如果有的话)撒向五湖四海,真正实现“四海为家”的终极浪漫。
也罢,也罢。
施扶云彻底放弃挣扎,心如死灰地等待牛头马面拿着签到簿过来点名,说不定还能蹭顿黄泉路上的接风酒。
一息……
两息……
三息……
嗯?
说好的肝肠寸断、魂飞魄散呢?
想象中的剧烈冲击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集体放了鸽子?
连黑白无常都没来门口迎接,差评!
耳边只有风声更加卖力地呼啸,仿佛在掩饰某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身下的老宅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施扶云好像听出宅子每个榫卯结构都在抗议。
它们在抗议什么啊?
我要死了,我都没抗议。
施扶云小心翼翼地,将左眼睁开一条细缝。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双目圆睁,眼珠子差点像弹珠一样发射出去!
自家的宅子……它居然在最后关头,刹、车、了?!
不对,不是刹车。
是它好像突然长了眼,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子?
就在即将与玉皇庙宝顶完成“死亡之吻”的零点零一秒,整个宅子猛地一个急停。
紧接着,一股蛮横的、近乎垂直向上的力量猛地一提溜。仿佛有个隐形巨人对准宅子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施扶云刚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往回按了按,能可的消息就火急火燎地弹了出来。
能可超能耐:怎么样?怎么样?我给你的窜天猴窜天了没?那效果炸裂不炸裂?
天煞孤星施扶云:炸裂?
天煞孤星施扶云:你这个符箓吧,叫它“窜天猴”,实在是抬举它了。
能可超能耐:怎么回事?没效果?
天煞孤星施扶云:怎么说呢……
天煞孤星施扶云:那力道不像一飞冲天的火箭,更像是一个三百斤的壮汉被人从后面偷袭,狠狠踹了一脚屁股?
能可超能耐:??
天煞孤星施扶云:它完全没窜,就是带着十二分的狼狈和仓促,不情不愿地向上“拱”了那么一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