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营地里的众人已经享用完加了“料”的晚餐。
起初,一切如常。
侍卫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几个胆大的侍女正和相熟的侍卫打情骂俏,气氛很是轻松愉快。
楚镜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边的热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先让你们乐一会儿,一会儿,可就乐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风云突变!
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那个络腮胡侍卫。
原本,他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被几个年轻侍卫围着,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光辉往事。
“不是我跟你们吹!十八岁那年冬天,山里突然窜出来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王,獠牙足足有婴儿手臂那么长!”
他张开双臂比划着,引得新来的年轻侍卫惊叹连连,“厉害啊虎哥,你一个人把它给收拾了?”
“那可不咋的,村里好几个老猎户都栽在它手里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让它撞上你虎爷我了!”
“虎哥,快说说,你咋收拾的?”
黑虎一拍大腿,满脸得意,“老子当时就站定了,气沉丹田,等那畜生冲过来,不闪不避,瞅准机会,就这么一拳!”
他抡起碗口大的拳头猛地向前一挥,“砰!就那么一拳!正中那畜生的脑门心!你们是没听见那畜生骨头碎裂的声儿,可好听了!”
另一个上了些年岁的侍卫不屑的撇嘴,“得了吧黑虎,这事你都吹八百回了,那野猪怕不是自己摔死的吧?”
“放你娘的屁!”
“那你说说,那畜生头骨碎裂的声是什么样的?”
“就是就是,有没有怡红院小翠的嗓子好听?”
“那能一样吗?”
黑虎眼睛一瞪,正要详细描述那野猪的头骨是怎么在他拳头底下碎掉的。
可话还没出口,他洪亮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黝黑变成了青绿。
旁边的侍卫没察觉到异样,还在笑着催促:“虎哥,你接着说啊!后来呢?骨头碎了之后呢?那野猪当场就蹬腿儿了?”
“别催了,没看你虎哥脸都黑了,怕是编不下去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
黑虎试图把打野猪的英勇事迹讲完,奈何身体的警报已经拉响到最高级别。
他猛地捂住突然开始翻江倒海的肚子,“后来……你们他娘的先等等!”
感觉丹田之下仿佛有万马奔腾,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兵临城下,试图破关而出。
黑虎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闷哼,猛地夹紧双腿,以一种极其古怪又滑稽的姿势往营地外的草丛冲去。
看着黑虎狼狈逃窜的背影,大家只当这是个意外插曲,爆发出一阵哄笑。
然而,这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年轻侍卫突然觉得小腹一胀,一股气体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求出路。
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地放松了“闸门”。
噗!卟!
一声悠长且极具穿透力的异响,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与之同时弥漫开来的,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直冲天灵盖的复杂气味。
离得最近的侍卫第一个跳起来,捏着鼻子破口大骂:“他娘的!谁?!谁他娘的拉裤裆里了?!”
“呸!呕……臭死了!比死了三天的老鼠还冲!”
其他人也纷纷掩鼻后退,脸上写满了嫌恶。
而肇事者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地伸手往后一摸……
湿的、热的、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