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佑宫的烛火,带着些陈旧的暖意。沧溟站在殿门口。
玉灵说“焰哥哥在灵佑宫等你”,可殿内只有星瑶。
她坐在窗边的案前,素白的裙摆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案上摆着两副碗筷,一壶未开封的“忘忧酿”。
“焰呢?”沧溟的声音有些沉,他不习惯与星瑶单独相处,尤其在被赐婚的关口。
星瑶抬眼,眼底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溟哥哥何必这么急着找他?我们好歹是表兄妹,何况……”
她抬手抚过案上的酒壶,“祖母已经赐婚,半个月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我会去向灵帝退婚。”沧溟说得斩钉截铁,转身就要走。
“退婚?”星瑶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殿内回荡,带着种近乎凄厉的悲凉,
“你以为灵帝的决定,是你我能改的?我们在她眼里,不过是两枚棋子,你是能献祭灵珠的灵力容器,我是能绑住你的绳索,赤焰……”她顿了顿,眼底翻涌着恨意,“是她用来制衡灵族的刀。”
沧溟的脚步顿住了。他知道灵帝的强势,却没想过星瑶会看得这么透。
星瑶执起酒壶,给自己斟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
“你说你愿意把灵力给她,以此成全我和赤焰?”她仰头饮尽,喉间滚动的弧度带着自嘲。
“你以为幽冥会同意吗?你是幽冥的圣子,是他们的希望,为了赤焰牺牲你,他们会答应?”
她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沧溟:“何况,你真以为灵帝只要你的灵力?她要的是整个幽冥的灵气脉络,要让幽冥彻底沦为灵族的附庸!你死了,赤焰那性子,定会疯魔般报复,到时候灵族正好有借口踏平幽冥,这才是她的算计!”
沧溟的眉头紧锁。
“我……”他刚想开口,忽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烛火晃成了重影。
他扶了扶门框,才勉强站稳,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甜腻得让人发困。
“怎么了?”星瑶的声音忽然近了,她端着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眼底的光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紫。
“是不是累了?喝杯酒暖暖身子吧。这是灵族的‘安神酿’,能定心神。”
沧溟本能地想推开,可眩晕感越来越重,四肢像灌了铅。
他看着那杯酒,琥珀色的液体里映着自己苍白的脸,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指尖触到杯壁的微凉,仰头饮尽。
酒液入喉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在丹田炸开一股燥热。
“你……”沧溟猛地抬头,看向星瑶,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变了,带着一种得逞的冷漠。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星瑶的身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水红薄纱的女子。
是赤霄。
她站在烛火深处,青丝如瀑,垂落在裸露的肩头,薄纱下的肌肤泛着莹光,像被月光洗过的玉。
她一步步朝他走来,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絮上,眼尾的红痣在烛火下闪着诱惑的光。
“溟哥哥……”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少女的羞怯。
沧溟的心脏骤然缩紧,像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
他知道这是幻象!可体内那股燥热却像疯长的野草,撩拨着他最隐秘的欲望。
那是他压了五年的念想,是每次看到赤焰时,都要强行按下去的悸动。
“不……”他想闭眼,想运起灵力破除幻象,可丹田的燥热顺着血脉蔓延,连指尖都在发颤。
赤霄已经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你不想我吗?”她仰头,鼻尖蹭过他的下颌。
沧溟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瞬。
是圈套!星瑶在用赤霄的幻象逼他!
可体内的燥热越来越烈,赤霄的气息缠绕在鼻尖,她的指尖已经滑到他的衣襟。
“滚开……”沧溟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没力气推开她。
理智在呐喊,情感却在沉沦,那些被他深埋的、不敢承认的念头,此刻全被这幻象勾了出来,像藤蔓一样缠住他的四肢。
他看着赤霄凑近的脸,那双眼睛像盛满了星光,和记忆里赤焰看他时的眼神重叠在一起。
“溟哥哥……”
最后一丝理智,在那声呼唤里,碎了。
沧溟闭上眼,任由那滚烫的触感覆上唇瓣,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