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肃不服气,刚要开口争辩,沧溟悄悄拉了拉他的胳膊,又对老者拱手,语气恭敬:“是我们唐突了,多谢老先生提醒,这就离开。”说罢,他率先转身往外走。
赤焰撇撇嘴,拽着还想较劲的海肃跟上。路过神像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浑身汗毛倒竖:那原本无五官的素面石雕,竟隐隐浮现出一张脸,眉眼清冷,轮廓分明,赫然是沧溟的模样!更诡异的是,“沧溟”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带着邪气的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嘶——”赤焰猛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时,神像又恢复了那副毫无五官的素白模样,仿佛方才的景象只是幻觉。
“师父,你怎么了?”海肃注意到他的异样,小声问。
“没、没什么。”赤焰咽了口唾沫,心头却突突直跳——是自己眼花了?还是这神像真有古怪?他下意识看向走在前面的沧溟,对方背影挺拔,步履沉稳,浑然不知方才的诡事。
三人在庙外又逛了一圈,殿外的偏房里摆着历代献祭少女的牌位,香火也还算旺;庙后的水井边围满了求水的百姓,井水清澈,舀起来喝着竟带着点甜味。
看起来,这水神庙处处都透着“灵验”,半点没有邪祟作乱的迹象。
“奇怪,除了那没五官的神像,也没别的不对劲啊。”赤焰挠了挠头,心里却总惦记着方才的幻觉。
沧溟没说话,只是在离开前,悄悄从袖中取出一枚泛着微光的幽冥符咒,贴在了庙门后的石柱上——这符咒能感应邪祟之气,若庙中有异常,他便能感知到。他还注意到,庙外的河水看似清澈,却在流经庙底时,隐隐泛着一丝极淡的黑纹,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待三人撑着小船返回海市时,晨雾已散,街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只是街角那些挂着红绸的人家,此刻看在赤焰眼里,竟多了几分悲凉——那些匆忙的婚事,不过是百姓在“水神”阴影下的挣扎。
“师父,是不是没找到线索?”海肃耷拉着脑袋,有点失望。
赤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这庙看着干净,实则藏着猫腻。你没发现吗?那老者只说水神‘化作各种形象’,却没说过有人真的见过他——还有那神像,连五官都不敢刻,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神。”
沧溟点头,补充道:“方才我感应到,庙底的水脉里藏着一股阴寒之气,与幽冥的地灵邪气有些相似,但又更驳杂。那符咒我已埋下,若夜里有异动,我们便再去探一次。”
赤焰眼睛一亮:“还是你想得周到!说不定这‘水神’,就是个藏在水脉里的老妖精,借着百姓的香火修炼,还拿活人当祭品!”
三人说着,刚拐进城主府的后巷,就见珍珠站在院门口,脸色沉沉地盯着他们,显然,他们偷偷溜出去的事,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