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从幽冥宫出来时,雨刚停透。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晃眼的亮,连空气里都飘着水洗过的清冽。
她心情大好,一是自己赢得了两场比试,进入幽冥卫应是板上钉钉;二是与沧溟误会解开,虽说自己够不上沧溟的朋友,未来也没什么交集,但终是不想让他看低,因此今天沧溟跟自己道歉,真是很受用;三是她从霁渊阁顺了好多东西,这可是实打实的……
因此赤霄踩着水洼,哼着小曲往家走,或许是因为自己心情好,感觉整座城都变了模样。
以前锈巷的墙角总堆着发臭的垃圾,如今被冲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灰色的砖;
街边的小贩不再是哭丧着脸吆喝,而是笑着给孩子递糖人;
连平日里总皱着眉的老妇人,都搬了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巷子里追逐打闹的孩子,眼角的皱纹里淌着笑意。
刚拐进锈巷口,颜宴就像只受惊的雀儿冲了过来,“你可算回来了!分配结果出来了!”
“分配结果?”赤霄眼睛一亮,拽着她就往学校跑。
校门前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往届的师哥师姐、新来的师弟师妹围着一排长桌,吵吵嚷嚷像开集市。
穿玄甲的护卫站在桌后,手里扬着牌子,扯着嗓子喊:“排好队!叫到名字的上前领牌!”
“张三——”
“来了来了!”个矮个子少年挤上前,接过块木牌,上面刻着“戍卫队”三个字,脸涨得通红。
“李四——”
“在呢!”个胖小子颠颠跑过来,在登记簿上歪歪扭扭画了个押。
赤霄和颜宴踮着脚往前凑,看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到,看着那些或喜或忧的脸。
赖胖子都拿到了“膳食队”的牌子,咧着嘴冲她们挤眉弄眼,那得意的样子,像是忘了几天前被赤霄踹飞的事。
可太阳渐渐爬到头顶,长桌前的人越来越少,最后连收拾笔墨的护卫都开始摞登记簿了,始终没听到“赤霄”和“颜宴”两个名字。
“师兄!”赤霄拽着颜宴冲上去,指尖攥得发白,“怎么没我们俩?”
护卫抬了抬眼皮,把最后一块木牌塞进腰间:“不知道。”
“我们明明都赢了两场!”颜宴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远处的赖胖子,“连他都有,凭什么我们没有?”
“我们只负责发牌。”护卫收拾着桌子,头也不抬,“有问题去找历阳总师,规矩都是他定的。”
两人气鼓鼓地往总务室走,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得快掀了顶。
“历阳!你说这叫什么事!”余末的声音像炸雷,震得窗纸都颤。
“赤霄那丫头测试时的身手,比甲字队的半数人都强,凭什么落选?”
“还有我家颜宴!”司药灵师的声音也带着火,“她的灵蝶阵多精妙,你说划走就划走?”
历阳的声音憋着股怒气,像被踩了尾巴的狼:“都说了是上层的安排!”
“屁的上层安排!”余末拍着桌子,木桌发出“吱呀”的惨叫,“定是你公报私仇!就因为你那学噬魂咒的侄子输了,就拿两个丫头片子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