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静了片刻,只有风裹着雪粒在洞壁间撞来撞去,倒显得洞里更沉了。
赤霄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偏过头,动作太急,肋骨处的疼瞬间扎进来,她“嘶”地倒抽一口冷气,连忙僵住不动,只眼珠还转着:“说真的,你到底是谁?”
沧溟抬眸看她,有些疑惑赤霄为什么这么问:“我就是沧溟啊?”
“你这本事,搁在幽冥城得是顶顶厉害的人物,怎么会没人知道?”赤霄声音不自觉压低。
又追着问,“灵佑宫见你那次,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人?”
沧溟指尖凝着的灵光忽然顿了顿,慢慢开口道:“以前灵力总控制不好,师父让我独自练习。被你发现后,师父说城里的气息扰我修炼,便送我到这来了。”
“你师父?”赤霄眉梢一挑,忘了疼似的往前凑了凑。
“嗯,玄冥祭司。”
“!!!”赤霄眼睛猛地瞪圆,差点从石床上弹起来,但肋骨的疼痛又让她重重跌回石床。
“你、你是大祭司的弟子?”
赤霄脑子顿住。
大祭司可是幽冥城千年来的顶梁柱,幽冥王陨落后,全靠他撑着结界。
她忽然想起校训课上自己当众喊出“强者护弱”,后背莫名一凉: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会不会还记得她这个“胆大包天”的丁卯队学员?不过想想,不至于,那样的大人物,怎么记得她这个不知名的菜鸟。
赤霄望着洞外呼啸的罡风,看着沧溟石雕似的的表情,想象着年幼的沧溟独自在这里修炼,心里忽然有点发涩:“当年你那么小……这里这么冷……是我害你被送到这里来受苦!”
“不。”沧溟的声音很轻,但却很平静,没有半点委屈的情绪,说道:“这里很清静,很适合修炼。”
“哈,是挺清静的。”赤霄撇撇嘴,苦笑道:“除了风声,连只耗子都没有。”
“你休息会儿。”沧溟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
“我想啊!”赤霄叹了口气,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说道:“可一闭嘴,就觉得寒气往骨头里钻,好像下一秒就要冻成冰雕了……”
沧溟没说话,只是将渡给她的灵光调得更暖了些。
淡蓝的光流像层薄被,裹着她的四肢,那股暖意顺着血脉往周身漫。
赤霄的眼皮渐渐沉了,临睡前,她模模糊糊听见埙声又响了起来,清泠泠的。
风声还在吼,岩洞却好像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