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留影画面:那是……青冥剑的剑穗!
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龟甲,龟甲上天然形成的纹路正诡异地与留影画面中的某些细节吻合。
当他将龟甲掷向地面时,六道裂纹同时指向了留影石投影的东南角。
吴国华袖中的青铜家主令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令牌表面的饕餮纹路全部变成了血红色。
他猛地转身,玄色长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线:立刻派人盯住断魂崖,但不要打草惊蛇。
他的目光扫过密室角落的沙漏,子时的流沙已经所剩无几。
我倒要看看,这三家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影卫无声地退回阴影中,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越洲北境的天空此刻如同被鲜血浸透的绸缎,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
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远处的山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让人的舌尖泛起金属般的苦涩。
牧羊人王老汉惊恐地发现,他放养的三百多只雪绒羊突然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洁白的羊毛被染上了诡异的红晕。
这些平日温顺的牲畜此刻全部仰头向天,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暗红色的泪水从它们琥珀色的眼睛里不断涌出,在草地上积成一个个小小的血洼。
古剑池平静了千年的水面突然无风自动,一圈圈涟漪从池心扩散,却不是向外,而是诡异地向着池中心汇聚。
池水变得粘稠如血,水面下隐约可见无数道剑影穿梭游动。
池底沉睡的古老剑灵发出阵阵嗡鸣,这声音穿透水面,在方圆十里内的金属器物上激起共鸣。
附近村庄的铁锅、锄头、镰刀全都震颤不已,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池畔那株千年古松的树干上,历代剑修留下的剑痕一个接一个亮起血色的光芒。
玄天宗灵兽园内,六阶灵兽雷泽兽在笼中疯狂地撞击着玄铁栏杆。
这头形似麒麟的异兽全身鳞片倒竖,青紫色的电光在体表疯狂流窜。
它那双琥珀色的竖瞳中电光四射,每一次眨眼都在空气中留下焦灼的痕迹。
粗如儿臂的玄铁栏杆被它撞得弯曲变形,栏杆上刻录的镇灵符文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看守的弟子惊恐地后退,手中禁制令牌已经烫得握不住,令牌表面的雷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
与此同时,玄天宗占星台上,白发苍苍的星象师天机子正死死盯着头顶旋转的星盘。
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抓住星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七层星盘由玄冰玉制成,此刻却同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盘面上镶嵌的星辰宝石一颗接一颗地炸裂。
天机子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色,他颤抖着抓起狼毫笔,在星砂纸上写下最后的谶语:血月当空,万剑朝宗,千年杀劫……
墨迹还未干透,老人突然剧烈抽搐,七窍中流出黑色的血液。
他手中握着的占卜龟甲一声裂成阴阳两半,一半燃起幽蓝火焰,一半凝结出厚厚的冰霜。
三百里外的吴家观星台上,吴国华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在越来越猛烈的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