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煞峰巅,狂风呼啸。
吴国华负手而立,黑袍猎猎作响。他俯瞰脚下山河,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家主。吴文武悄然出现在身后,血神宗有动静了。
吴国华嘴角微扬:终于坐不住了?
吴文武低声道:孙家那边,似乎也不安分。
无妨。吴国华目光冰冷,让他们跳,跳得越高,死得越惨。
他抬头望向天际,乌云密布,雷光隐现。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血煞峰顶终年不散的云雾此刻愈发浓重,灰白色的云絮如同活物般在悬崖边翻滚涌动。
刺骨的山风裹挟着冰雪碎屑,将峰顶那株千年铁松吹得簌簌作响,墨绿色的针叶上凝结着晶莹的冰凌。
吴国华负手立于断崖边缘,玄色长袍的暗金云纹在风中时隐时现,衣摆如同展翅的夜枭般猎猎翻飞。
他脚下三丈处的岩缝里,几株血灵芝正在悄然绽放,猩红的菌盖在雪地里格外刺目。
这位吴家家主的面容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眉间一道淡金色的竖纹随着呼吸微微闪烁。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翻滚的云海,望向越洲腹地——那里隐约可见七座呈北斗状分布的琉璃穹顶,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灵光。
指尖摩挲着腰间悬挂的青铜古令,那枚刻有字篆文的家主令正散发着微弱的青光,令牌边缘的饕餮纹路仿佛要活过来般蠕动着。
山风突然转向,带来远处青冥江特有的腥甜水汽。
吴国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江面上泛起一串不规则的漩涡,水面下的阴影以违背常理的速度逆流而上。
六阶三眼雕在云层中发出凄厉的啼鸣,三只金色眼瞳同时迸射出血色光芒,锋利的爪子将途经的云团撕得粉碎。
老祖!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吴世明踏着覆满霜花的青玉台阶匆匆而上,精铁打造的战靴在灵玉表面刮出细碎的火星。
这位吴家第六代的翘楚身披玄铁鳞甲,甲片上密密麻麻的防御符文随着他的动作明灭不定。
他腰间悬挂的寒鸦剑不断震颤,剑鞘与护甲碰撞出清越的金石之音。
右颊上那道三寸长的疤痕还渗着血珠,显然是新添的伤势。
吴国华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起左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周围三丈内的风雪骤然静止,悬浮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
他注意到山脚下的江面开始浮现诡异的青紫色波纹——这是护山大阵感应到元婴期以上修士特有的预警。
江畔的芦苇丛中,数十只碧眼蟾蜍同时鼓胀起气囊,发出沉闷的声。
第几次了?吴国华的声音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吴世明单膝跪地,甲胄关节处发出的摩擦声。
他抬手抹去眉睫上凝结的冰霜,露出那双遗传自吴家血脉的暗金色瞳孔:回老祖,这是本月第三次。剑阁的巡查使这次带着照影罗盘,在江心亭停留了整整两个时辰。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记忆水晶,投射出的光影显示三名身着月白剑袍的修士正在测绘江水流向。
峰顶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三眼雕俯冲而下,在距离地面十丈处猛地悬停。
它左侧翅膀明显有道焦黑的伤痕,翎羽间还跳跃着未散尽的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