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换的轻微眩晕感瞬间消失。
杨安安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间古朴的静室之内。四壁空荡,唯有中央摆放着三个蒲团。古剑锋长老盘坐于主位,面色平静无波。韩厉则跌坐在侧方的蒲团上,脸色惨白,肩头的伤口已被一股无形力量封住,不再流血,但气息萎靡,看向古剑锋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此地显然是古剑锋的私人洞府或刑律殿的某处秘所。
“说吧。”古剑锋的目光先落在韩厉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直透神魂的压迫力,“何人指使?目的为何?”
韩厉身体一颤,在那目光下,他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狡辩,但在古剑锋那如同剑锋般锐利的注视下,最终颓然垂首,艰难道:“无人指使……弟子,弟子只是见那杨安身家丰厚,又在外门大比前风头正盛,想……想趁机劫掠,并废其修为,减少大比对手……”
“劫掠?废修为?”古剑锋语气淡漠,“你那‘蚀魂剑气’,并非太玄门传承。还有,百宝阁仓库内的废弃传送阵残骸,为何会恰在此时被引动?是你做的手脚?”
韩厉瞳孔猛地一缩,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再言。
古剑锋不再看他,转而望向杨安安:“杨安,你为何会在那里?又为何与他动手?”
杨安安心神凛然,知道此刻任何虚言都可能引来怀疑。她拱手,将收到传讯、前往百宝阁购买材料、察觉空间异常、以及韩厉突然偷袭的过程,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并未添油加醋,也隐去了自己瞬间破坏蚀气符和试图强行封闭空间节点的细节,只说是察觉到危险和被迫反击。
古剑锋静静听着,不置可否。待她说完,他才缓缓道:“你入门半年,修为精进神速,战力更是远超同阶。黑风涧独战妖蟒,今日又能迅速重创这身负诡异传承的韩厉。你之实力,恐怕已不逊于寻常筑基初期。”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杨安安身上,仿佛要窥探她所有的秘密。“你之来历,当真只是赤土荒原的遗民?你那《九转炼体诀》,当真只是偶然所得?”
来了!
最核心的质疑!
杨安安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坦然迎向古剑锋。她知道,单纯否认或狡辩毫无意义,必须给出一个至少逻辑上能自洽,且能部分解释她异常之处的说法。
“回长老,”她声音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弟子确实来自赤土荒原。但在坠入此界之前,弟子……并非此界之人。”
此言一出,连萎靡的韩厉都惊愕地抬起头。
古剑锋眼中精光一闪,并未打断。
“弟子来自一个……法则与玄天大陆迥异的世界。”杨安安半真半假地开始编织,将异能世界的信息模糊化处理,“在那里,弟子也曾是世家子弟,天赋尚可。然遭逢大变,被对头设计陷害,灵根被夺,更被抛入空间裂缝,九死一生,方才流落至赤土荒原。”
她指了指自己的丹田,语气带着一丝苦涩与恨意:“弟子原本的灵根已然破碎,无法感知吸纳此界灵气,故而只能另辟蹊径,专注于炼体一道。至于《九转炼体诀》……确是在空间流落途中,掉落此届荒漠,偶然得到的传承,或许是某个陨落大能遗留。弟子能快速精进,一则是此法门与弟子破而后立的体质或有契合,二则……或许是两个世界法则差异,带来的某种‘馈赠’或‘异变’,弟子亦无法完全明晰。”
她将快速提升的实力,部分归咎于“异界灵魂”与“法则差异”这种玄之又玄、难以查证的原因上。同时,点出自身灵根破碎、身负血仇,既解释了无法修炼灵力的根源,也塑造了一个被迫努力、有明确目标的形象,更容易引发强者的同情与理解,而非单纯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