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自己的梦想吗？”
“他们，有，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的，自由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们，只是，一群，被你，用‘礼法’和‘道德’，阉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他们，不是在活着！”
“他们，只是，在，按照，你，设定好的程序，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动作！”
萧瑟，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李长生。
“你，创造的，不是盛世！”
“而是一个，巨大，而冰冷的，坟墓！”
“一个，埋葬了，所有人性，所有可能的，坟墓！”
萧瑟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李长生的心头。
李长生的烙印，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胡说八道！”他，厉声反驳，“人性，本就是，罪恶的根源！欲望，是，万恶之首！只有，彻底，根除它们，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错！”萧瑟，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欲望，是万恶之首，同时，也是，推动这个世界，前进的，唯一动力！”
“没有了欲望，人，和石头，有什么区别？！”
“没有了七情六欲，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李长生，你的道，从根子上，就错了！”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人’！”
“你，也不配，谈论，什么‘天下’！”
“你……”李长生的烙印，被萧瑟，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他发现，自己的理念，在萧瑟这，简单直接的质问面前，竟然，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既然，你不信。”
萧瑟，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弧度。
“那，朕，就，让你，亲眼看看。”
“什么，才是，真正的‘人性’！”
说完，萧瑟，闭上了眼睛。
他，不再，试图用武力，去打破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是，将他那，庞大无比的，精神意志，如同，潮水一般，向着，下方那座“完美”的城市，覆盖而去！
他，没有，去攻击任何人。
他，只是，将一颗，名为“欲望”的种子，种进了，城里，每一个人的，心田。
一个，正在，一丝不苟地，扫地的清洁工，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为什么，扫地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坐在茶楼里，喝茶的员外？我也想，坐着喝茶。
一个，正在，微笑服务的店小二，看着客人，那华丽的衣服，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嫉妒：他的衣服，真好看。我也想，穿那样的衣服。
一个，正在，对丈夫，行礼的妻子，看着，路边，一个，英俊的，年轻书生，心里，忽然，小鹿乱撞：他，长得，比我丈夫，好看多了……
贪婪，嫉妒，色欲，愤怒，傲慢……
无数，被李长生，用规则，强行压制下去的，最原始的，人类情感，在萧瑟的意志引导下，如同，雨后的春笋一般，疯狂地，破土而出！
城里，那，精密，而和谐的秩序，开始，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扫地的清洁工，停下了扫帚，走进了茶楼，一屁股，坐在了员外的对面。
店小二，失手，打翻了，客人茶杯。
行礼的妻子，抬起头，痴痴地，望着，那远去的书生。
变化，一开始，还很微小。
但，很快，就，如同，燎原的星火，一发不可收拾！
争吵声，叫骂声，打斗声……
各种，被“禁止”的声音，开始，在这座“完美”的城市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原本，那张，和谐美好的画卷，被，撕开了一道道，丑陋的口子！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长生的烙印，看着下方，那，渐渐，陷入混乱的城市，脸上，血色尽失。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完美的，理想国，竟然，如此的，脆弱。
在，最原始的人性面前，不堪一击。
“看到了吗？李长生。”
萧瑟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幽幽响起。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一个，充满了，混乱，肮脏，却又，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世界！”
“而朕的道，不是，要，去抹杀这一切。”
“而是，要，站在，这片混乱的顶端，用，最绝对的权力，建立起，属于朕的，新秩序！”
“朕，要，驾驭它！而不是，毁灭它！”
萧瑟，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身后，那尊帝王虚影，仰天，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咆哮！
“轰——！”
下方那座，由李长生，构筑的，虚假城市，如同，镜花水月一般，轰然，破碎！
第九重天门内，再次，恢复了，一片虚无。
“噗——”
李长生的烙印，猛地，喷出了一口，由精神力，凝聚成的“鲜血”。
他的身形，变得，有些，虚幻。
他的“道”，被破了。
“你……你这个，怪物……”
他，看着萧瑟，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