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高才，颜回佩服。”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问心碑之事，非我等所能揣度。阁下，既然通过了第一关，那，请随我来，进行第二关的考验吧。”
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敬畏。
能让问心碑产生如此异象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山长让他们守在这里，设下三关，果然是有深意的。
萧瑟点了点头，对着王行之说道：“扶我过去。”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毒素带来的麻痹和剧痛，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但他站得依旧笔直，那份属于王者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倒下。
……
与此同时，稷下学宫，观星台上。
仙风道骨的李长生，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面前的星盘，光芒一阵紊乱。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只布满皱纹的手，手心处，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与那问心碑上的裂痕，如出一辙。
“我命由我……王者之道……”
李长生低声念着这几个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他布局百年，推演天机，算尽了天下人。他算到萧瑟会来，算到他身中剧毒，算到他会选择闯关。
但他，没算到，萧瑟的意志，竟然已经，凝练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能以自身之道，反过来，撼动亚圣孟子留下的精神烙印！
书圣那个老顽固，教出来的好徒弟啊。
“山长。”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正是那个名叫颜回的年轻学子，只是，这并非他的真身，而是一道由浩然正气凝聚而成的幻影。
“他来了。”李长生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
“是。”颜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弟子无能，问心碑……裂了。”
“我看到了。”李长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无妨，一块石头而已。碎了，再立一块便是。”
颜回心中一凛，他知道，山长越是平静，心中，便越是在意。
“山长，此人，身负霸道，心有魔根，与我学宫之道，截然相反。若是让他……”
“无碍。”李长生打断了他的话，“我那‘换天’大计，需要的，本就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儒生。他越是桀骜不驯，意志越是强大，才越是，完美的‘祭品’。”
他的声音，缥缈而悠远。
“只是，这块璞玉，棱角太甚。需要，好好地，打磨一番。”
“第二关，准备好了吗？”
“回山长，‘辩才台’已开，三位博士，已经就位。”颜回答道。
“嗯。”李长生点了点头，“去吧。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言出法随，什么叫，圣人之言，不可辩驳。”
“弟子明白。”颜回的幻影，躬身一礼，随即，消散在风中。
李长生，再次，看向远方。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殿宇，落在了那个，正被扶着，一步步走向“辩才台”的，消瘦身影上。
“萧瑟啊萧瑟，你的‘我命由我’，确实，给了我一个惊喜。”
“不过，在我这，经营了千年的‘浩然天地’里。”
“你的命，还由得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