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站在阵眼高台边缘，手指还搭在地面符文上。那股从裂缝传来的回应感没散，反而越来越清晰。九鼎在他体内轻轻震动，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他抬头看天，金紫交织的裂缝悬在头顶，边缘微微扭曲，像是水面泛起的波纹。刚才那道信号不是错觉，也不是随机波动。它有节奏，有方向，甚至……带了点熟悉的味道。
陈梦瑶走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还感觉到了？”
“嗯。”苏逸没回头，“它知道我们动了阵法。不只是知道，是在等我们下一步动作。”
她皱眉：“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要进去。”
苏逸终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稳：“我得进去一趟。”
“你疯了？”陈梦瑶声音抬高了一点，“刚才拼九鼎共鸣才把阵封住，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进去就是送死！”
“正因为刚稳住，才是唯一机会。”苏逸活动了下手腕，指节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等它反应过来加强干扰，谁都别想靠近。现在封印刚成，能量通道还在震荡期，我能借力穿进去。”
陈梦瑶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抓住他胳膊：“那你不能一个人去。至少让我跟到入口。”
“里面不是战斗的地方。”苏逸摇头，“是感知和结构的混乱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干扰源。我有九鼎护体，它们能帮我撑住神识。”
“可你昨天吞了三台设备残骸，融兵鼎到现在还在排毒你知道吗？焚元鼎也超负荷运转了快两个小时！你身体根本没恢复！”
苏逸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但我更清楚自己能撑多久。这事儿没人能替我做，也没人比我更适合。”
陈梦瑶咬了下嘴唇，松开手：“那你答应我，一旦出问题，立刻退出来。不要硬扛。”
“行。”他点头，“我不傻。”
她说不出更多话了。他知道她在怕什么。上次有人进这种裂缝，再出来时已经没了意识，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苏逸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整个人跃向空中。化形鼎瞬间激活，战甲贴合全身，肩甲张开如翼，胸纹亮起一道螺旋光圈。焚元鼎开始焚烧周围侵袭的能量流，镇魂鼎则在他脑中形成一层屏障，挡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他一头扎进裂缝。
眼前一黑，接着是无数画面闪现。他感觉自己在往下坠，又像在往前冲，空间像是被拧成了麻花。耳边传来低语，听不清内容，但频率很熟——和九鼎共鸣的波段几乎一致。
越往里，阻力越大。空气不再是空气，更像是粘稠的液体，每一寸移动都要用力撕开。他的战甲发出轻微嗡鸣，表面出现细小裂纹，又被体内涌出的力量快速修复。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团幽光。
那东西悬浮在虚空中，像个不断收缩膨胀的球体，颜色介于黑与灰之间，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一闪即灭，节奏稳定。它没有攻击性，也不散发杀气，可苏逸一靠近，九鼎就开始自发旋转，尤其是御兽鼎和窃运鼎，转速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他停在距离核心十米的位置，没再靠近。
掌心的融兵鼎微微发热，本能想吞噬这团能量。但他刚一动念，一股温和的排斥力就推了回来，不强硬，却坚决。
这不是敌人。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苏逸闭上眼，用镇魂鼎释放出一段精神波动，模仿刚才那道信号的频率。几秒后，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星河从一点爆发，文明诞生又毁灭，大陆沉没又升起，时间像是被拉长又压缩。
一个意念直接出现在他意识里：**非敌非友，存与虚共生。**
他猛地睁开眼。
“它不是灾厄源头……”他低声说，“它是某种平衡机制？”
九鼎同时轻震，像是在回应这句话。尤其是第五尊化形鼎，竟自动将一部分战甲能量收回体内，转而流向其他八鼎，形成新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