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秩序？”他抬头盯着巨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秩序’降临，最先牺牲的总是普通人？”
他不再多说，而是闭上眼，意识沉入九鼎共振频率。下一刻，一段信息向四周扩散——
夏夜小镇的蝉鸣，铁锤敲打扳手的声音，油污沾满手指的老式收音机里传出的戏曲，还有女人喊吃饭的嗓音：“小逸，回来啦？锅里有汤！”
这些声音没有力量波动，也不带攻击性，却穿透了鼎力屏障，传进了每一艘战舰的驾驶舱。
有士兵松开了操作杆。
有指挥官愣在原地。
一艘侧翼战舰的炮口缓缓垂下。
主脑怒吼：“屏蔽信号！全部屏蔽！”
但已经晚了。那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了这个冰冷程序构建的文明核心。
苏逸睁开眼，掌雷劫鼎纹彻底激活。伪鼎星球的地核被引动，百万道闪电从云层劈下，缠绕在他身上。雷光凝聚成枪，枪尖对准巨人胸口。
“你们可以复制鼎。”他一步步往前走，脚下虚空炸裂，“可以复制记忆，复制仪式，甚至复制我的血脉。”
雷枪抵上青铜巨人的胸甲。
“但你们复制不了活着的人。”
枪尖刺入。
金属撕裂声响起。
巨人动作一顿，胸口裂开一道缝，里面不是机械，也不是血肉，而是一团不断旋转的残魂——全是历代失败承鼎人的意识碎片，被强行糅合在一起。
苏逸盯着那团东西，声音很轻：“你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雷光爆发，整支舰队被照得通明。三分之一的战舰外壳炸开，火光四溅。剩余战舰依旧维持阵型，炮口未收，能量仍在充能。
青铜巨人半跪下来，胸口插着雷枪，却没有倒。他抬起手，继续拉着双月分离。
苏逸站在原地，雷电羽翼全开，九鼎环绕如轮。血从左臂不断流下，滴在虚空中，每一滴都发出轻微的“啪”声。
他没拔枪，也没再进攻。
两人僵持在那里，一个要闭合龙渊，一个要保住伪鼎文明。
远方，黑月深处又闪过一张脸。
这次不是他父亲。
是一个陌生女人，穿着旧式工装，手里抱着一块电路板，正对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