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那道红光扫过冰面，停顿了两秒，又缓缓移开。
苏逸贴着冰壁，呼吸压得极低。他伸手往后一拦，陈梦瑶立刻停下动作，蹲在他身后。她的手搭在苏逸肩上，指尖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暴露感太真实。
“它不是巡逻的。”苏逸低声说，“是定点扫描，三分钟一轮。”
“你怎么知道？”
“节奏太死板。”他眯眼盯着上方裂缝边缘，“人不会这么准，机器才会。”
红光再次亮起时，两人已经挪到一道冰棱后面。这地方窄得只能侧身挤进去，膝盖顶着下巴，但至少能挡住探测信号。
等光第三次扫过，彻底远去，苏逸才松了口气。
“走。”他解开绳索，重新固定在腰间，“再往下就是主通道，别掉队。”
陈梦瑶点头，咬住口罩边缘调整了一下。她脚踝上的液态金属膜还在，走路比之前稳，可每踩一步还是有点吃力。
他们顺着绳索继续下降。冰壁越来越湿，手摸上去像抹了一层油，滑得很。苏逸用匕首先插进去试深浅，确认结实了才让陈梦瑶跟着下。
五十米后，脚终于踩到底。
空气变了。
一吸进来，鼻腔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苏逸立刻屏住呼吸，抬手示意陈梦瑶别乱动。
他抬头看通道深处。黑乎乎的，望不到头，只有脚下这片区域被微弱反光映出轮廓。墙壁上有细缝，时不时冒出一股幽绿色的雾，贴着地面爬行，碰到冰就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戴好面罩。”苏逸把背包拉开，拿出备用滤芯递给她，“这里面有毒，普通人吸一口就能晕过去。”
陈梦瑶迅速换上新滤芯，扣紧面罩边缘。她刚想说话，就被苏逸按住了肩膀。
他又低头闻了闻空气，然后张嘴，猛地一吸。
那股绿雾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直接往他嘴里钻。几秒钟后，雾气散开，周围温度居然上升了一点。
“你……”陈梦瑶瞪大眼睛。
“没事。”苏逸吐出一口白气，“第八鼎能吞这种东西，转化成热量。你跟紧我就行。”
他说完往前走，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先用脚尖试探，确认冰面不打滑才落脚。陈梦瑶紧跟其后，手一直抓着他外套后摆。
通道开始拐弯，两侧冰墙越收越窄。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毒雾喷出，苏逸每次都抢先一步吸干净。他的脸色没变，但额角渗出了汗，在低温下很快结成细小的冰珠。
走到第三个拐角，陈梦瑶突然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苏逸回头扶住她。
“脚……又疼了。”她皱眉，“可能是刚才用力太多。”
苏逸没多说，伸手按在她脚踝上。一层银蓝色的薄膜从他掌心蔓延出去，重新包裹住受伤的位置。
“还能走吗？”
“能。”她撑着墙站起来，“就是有点麻。”
“忍一下。”他环顾四周，“前面应该快到尽头了。”
话音刚落，前方出现一道亮光。
不是自然光，是冰层反射出来的冷白色辉芒。顺着通道往前看，尽头立着一座巨大的门。
通体透明，高得看不见顶，表面布满暗纹，像是某种规则刻痕。正中央有个螺旋状的凹槽，像是锁扣。
“那就是……”陈梦瑶声音压低。
“第九鼎所在的地方。”苏逸盯着那扇门，“肯定没错。”
他们加快脚步，靠近冰门前十米时，苏逸突然伸手拦住她。
“等等。”
地上铺着一块块方形冰砖，排列整齐，和周围天然冰层完全不同。
“有机关。”他蹲下来，用匕首轻轻碰了其中一块。
冰砖下沉半寸，咔的一声轻响。
下一秒，左右两边冰墙猛地炸开！
数十支冰箭从暗格里射出，速度快得看不清轨迹。苏逸一把将陈梦瑶扑倒在地，同时体内第八鼎全力运转。
一股无形力场在他背后展开，冰箭撞上去的瞬间直接碎成粉末，化作水汽蒸发。
“别抬头！”他压低身子，手臂挡在她头上。
箭雨持续了五秒，然后戛然而止。
四周恢复安静，只有水滴落在冰面上的声音。
“你没事吧？”苏逸翻身坐起，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陈梦瑶喘着气，“全靠你挡住了。”
“下次别靠太近。”他站起身，回头看那扇门，“这门不让随便碰。”
“现在怎么办？”
“看看能不能找到规律。”他绕到门侧面，贴着墙移动，避开中间的冰砖区域。
陈梦瑶也爬起来，扶着墙跟过去。她注意到冰门上的暗纹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由一组组重复符号组成，每个符号都带着细微的能量波动。
“你看这些线。”她指着一处纹路，“像是电路图。”
“不像。”苏逸摇头，“更像是能量流向图。中间这个螺旋，应该是启动点。”
“那你刚才触发机关，是因为踩到了地板？”
“应该是压力感应。”他思索片刻，“可能需要特定顺序踩下去，或者……用手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