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发现的蛇类通行痕迹,像一层无形的阴霾,瞬间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之前因为人际间微妙张力而产生的种种心思,在这更致命的威胁面前,不得不暂时搁置。
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变得更加谨慎。
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灌木,树梢和水洼,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就连胖子,也闭紧了嘴巴,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军用匕首,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警惕十足。
环境也变得越发恶劣。
他们已经彻底深入了沼泽区域。
脚下的土地更加松软湿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吸饱了水的海绵上,泥泞没过脚踝,拔出来时带着“噗嗤”的响声,格外费力。
浓重的白色雾气如同实质的棉絮,缠绕在林木之间,可见度急剧下降,超过十米外便是一片模糊。
空气中那股植物腐烂的霉味混合着水腥气,变得更加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那是蛇类留下的气息。
“他娘的,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胖子低声骂了一句,抹了把脸上的水汽,不知是汗水还是雾气凝结的水珠。
无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湿气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他下意识地靠近了安逸,似乎这样能多一点安全感。
他的目光不时落在安逸身上,见他虽然也眉头微蹙,但步履还算稳健,甚至比自己这个走了多年野外的人看起来还要轻松些,心里不禁再次泛起嘀咕:安逸他体力也太好了吧。
安逸此刻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环境,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对周围的感知上。
怀里的银狼变得异常安静,但它竖起的耳朵和微微耸动的鼻翼显示它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安逸能感觉到它肌肉的紧绷。
【自然之语短笛】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镇定。
他有种预感,这东西在这片蛇沼中,可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都注意点,野鸡脖子最喜欢藏在这种地方。”
解语臣清冷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队伍中段,与黑瞎子几乎并肩。
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罗盘状器物,似乎在辨认方向,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
“这雾气不寻常,可能有毒,尽量用湿布掩住口鼻。”
众人闻言,纷纷照做。
黑瞎子从背包里扯出一块布,浸湿了水系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在墨镜后看不清神情的眼睛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他看向解语臣,语气带着点调侃:
“花爷懂得不少啊,连这瘴气都认得。”
解语臣淡淡瞥他一眼:
“略知一二,比不上黑爷您……经验丰富。”
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似有火花闪过,随即又各自移开,继续警惕周围。
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老梁又发出了声音,这次却带着一丝惊疑和兴奋:
“老板们,快来看!这里有东西!”
众人循声望去,拨开浓密的藤蔓和雾气,只见在一片相对干爽的高地上,竟矗立着几截残破的石柱和明显是人工修葺的建筑基座。
石料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爬藤,但依然能看出其古老的工艺和充满神秘色彩的纹路。
那是一种扭曲介于蛇形与鸟形之间的图腾,充满了原始而诡异的美感。
“是西王母宫的遗迹!”
无邪激动地低呼出声,连忙上前仔细查看。
胖子也凑了过去,用手扒拉着石柱上的苔藓,试图看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