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胖子的“战友情”(1 / 2)

疯狂的奔逃不知持续了多久,时间在极致的恐惧和体能透支下失去了意义。直到那令人头皮发麻窒息的“沙沙”声终于渐渐被甩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失在蜿蜒曲折的来路黑暗中。

前方甬道豁然开朗,出现一个较为宽敞的天然洞窟,钟乳石从顶端垂下来,滴着冰凉的水珠,“滴答”声在空旷里格外清晰。

无三省打出手势示意暂时安全,众人才敢陆续停下脚步,连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一个个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地,如同离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淌进衣领,把衣服浸得透湿,贴在背上凉得刺骨。

王胖子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肥胖的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震落些许灰尘,他那件原本还算干净的外套,此刻沾满了泥污和不知名的黏液,连头发都结成了一缕缕。

“妈……妈的,累……累死胖爷我了。”

他胸膛像个破风箱般呼哧作响,脸上的肥肉都在因为过度换气而哆嗦着,小眼睛半眯着,还在警惕地往洞口瞟。

“这……这他娘的是直接捅了尸蹩的老祖宗窝了吧?怎么……怎么能他妈的这么多,没完没了。”

无邪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没顾上疼,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了好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只留下满嘴的苦涩和血腥味。

他脸色苍白得像纸,镜片被汗水蒸得模糊,索性摘下来胡乱擦了擦,露出一双还带着失焦的眼睛,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地呼吸,试图把肺里那股灼热的痛感压下去。

潘子和大奎背靠着背互相支撑,潘子手背上的青筋还绷着,握着刀的手指没敢松开,目光死死盯着来时的黑暗甬道,喉结滚动着:

“再歇两分钟,得赶紧找路,别等虫子又追上来。”

大奎点了点头,声音沙哑:

“刚才……刚才差点以为要交代在这儿了。”

张麒麟独自站在稍远一点靠近洞窟深处的阴影里,身姿依旧挺拔,玄色衣摆只沾了点灰尘,气息平稳悠长,仿佛刚才那场耗尽众人体力的亡命奔逃于他而言只是闲庭信步。

他指尖轻轻蹭过黑金古刀的刀柄,那道细微的纹路像是能让他更安心些,淡漠如古井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如同最警惕的猎豹,一丝不苟地扫视着洞窟的每一个角落,钟乳石的缝隙,地面凸起的石块,岩壁上模糊的刻痕,连最不起眼的阴影都没放过,默默评估着潜在的风险。

安逸是最后一个连滚带爬才狼狈不堪地冲进洞窟的。

他一进来就直接面朝下瘫软在地,脸颊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像一滩彻底失去骨头的烂泥,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只有那几乎要炸开的胸膛证明他还顽强地活着。

他感觉自己的肺如同被烙铁烫过般火辣辣地疼,喉咙里全是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味,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连洞窟顶端垂下来的钟乳石都看得模糊。

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让他暂时忘记了伪装,忘记了系统,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纯粹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稍微缓过气来、恢复了些许力气的王胖子,一边依旧喘着粗气,一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拖着依旧有些发软的双腿,走到瘫成烂泥的安逸身边,弯下腰,用他那沾满泥污,汗水和不知名黏液的大手,指缝里还嵌着点石屑,掌心粗糙得像砂纸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兴奋和粗犷,重重地拍在安逸那单薄的肩膀上。

“噗咳——!”

安逸猝不及防,直接被这记“熊掌”拍得岔了气,猛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快被咳出来。

他感觉肩膀像被钝器砸了下,骨头都快被这不知轻重的手劲拍碎,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松手捂脸,他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脸,生怕一动就露了破绽。

“行啊!丑同志!”

胖子自己也还喘着气,语气却已经恢复了那副惯有带着点戏谑的调侃调调,小眼睛里闪烁着劫后余生的亮光,还有一丝难以掩饰对“战友”的初步认同。

“命真他娘的硬啊!落在最后面喂虫子居然都能全须全尾地跟上来?刚才那声‘救命’喊得可真够凄惨的,胖爷我搁前头听着都觉着心肝儿颤!差点就想豁出去回头捞你一把了!”

这话虽是玩笑,带着胖子特有的夸张和戏谑,但语气里已经明显没有了最初那种纯粹的嫌弃和看热闹,反而多了一点共同经历过生死险境后,自然而生的“战友情谊”哪怕这情谊目前还建立在觉得对方“运气好得邪门”的基础上。

毕竟,在这种九死一生的鬼地方,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本事,不管这本事是来自逆天的运气,深藏不露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安逸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又是疼又是尴尬,还有点心有余悸,喉咙里还泛着血腥味,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扭曲的笑容作为回应。

他能感觉到脸上的药膏在汗水里泡得发黏,颧骨处好像有点凉,那里的药膏怕是已经掉了。

胖子似乎觉得他这反应很有趣,嘿嘿笑了两声,又凑近了些,蹲下身,几乎要贴到安逸面前。

洞窟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支手电筒散乱地放在地上,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局部。胖子那双小眼睛眯了起来,借着光仔细打量安逸的脸,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咦?”了一声,语气带上了明显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