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痒树!”王猛眼睛一亮,“这泥浆……它们肯定常去那边水泡子打滚!”
赵卫国伸手摸了摸那些被蹭掉的树皮痕迹,又看了看高度,心里对这群野猪的体型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在这树上蹭痒的,个头肯定不小,这高度,脊背都得齐我腰了。”
他将几处发现综合起来,在脑海里快速构建出这群野猪的活动图像:这是一个由多头成年野猪,可能包括一头或几头大公猪、几头母猪以及若干半大崽子组成的群体。它们昨天傍晚或凌晨在此处觅食,拱食地下根茎,随后沿着这条兽径前往水泡子饮水、打滚,这棵老柞树是它们固定的蹭痒地点。
“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它们从栖息地去往水泡子的路线上。”赵卫国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沿着兽径延伸的方向望去,“这条道,就是它们的‘食堂’通往‘澡堂子’的必经之路!”
他蹲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简单划拉着,给铁柱和王猛讲解伏击计划:
“咱们不能在水泡子边伏击,那里视野虽然开阔,但咱们一靠近就容易惊动它们,而且水边地形开阔,不利于咱们隐蔽和撤退。最好的伏击点,是这条兽径的中间段,找个它们必须经过、而且咱们便于隐蔽和射击的地方。”
他指了指兽径一侧一个长满灌木的小土坡,“比如那里,居高临下,视野好,下风口,咱们的气味不容易被闻到。野猪走路习惯低头拱地,警惕性相对较低,等它们进入射程,咱们瞄准走在前面或者侧面的大家伙,争取一枪放倒!就算一枪撂不倒,它们受惊大概率会沿着原路往回跑,而不是冲向咱们所在的上坡,咱们还有补枪的机会。”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考虑周全,完全不像个十八岁的年轻猎手,倒像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王猛和铁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牛逼啊卫国!你这跟谁学的?孙大爷也没教这么细吧?”王猛忍不住惊叹。
赵卫国笑了笑,没解释,难道说这是前世零散信息加上这辈子刻意观察总结出来的?他只是拍了拍王猛的肩膀:“别扯犊子了,干活!先去伏击点附近熟悉环境,把退路看好,别到时候打了猪,自己让猪给撵得满山跑,那乐子就大了。”
王猛嘿嘿一笑,凑近了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你放心,真要跑,俺肯定比你跑得快!毕竟俺这心里头可没揣着小梅妹子送的鞋垫,跑起来轻省!”
“滚犊子!”赵卫国笑骂着给了他一拳,心里却因这玩笑更放松了些。他下意识地踩了踩脚,那双柔软的鞋垫确实让他走起路来格外舒适,仿佛真的带着一份无形的力量和牵挂。
确定了目标和计划,三人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兽径,绕到那个小土坡后面,仔细勘察了伏击位置和可能的撤退路线,确认万无一失。然后,他们退到更远处一个隐蔽的洼地休息,养精蓄锐,等待野猪群再次沿着这条熟悉路线活动的时机。
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但在这平静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已经悄然张开了网。赵卫国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目眼神,耳朵却捕捉着风里带来的任何细微声响。黑豹安静地卧在他身边,同样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狩猎,最考验的往往不是枪法,而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