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若、龙灿,连同难得没有去打盹或“卖艺”的玄影,
一同被邀请至族长那间由巨大活体珊瑚构筑而成的宽敞居所。
室内点缀着发出柔和白光的珍珠和夜光藻,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能宁神静气的海檀香气。
沧伯和灵女也在座。
众人享用着由灵女亲手冲泡的、用某种珍稀海花制成的花茶,味道清雅回甘。
气氛融洽而温馨。
班若知道时机已到。
她放下手中温润的玉杯,目光清澈地看向主位上面容慈祥却目光深邃的族长。
“族长爷爷,”她语气恭敬却不失坦诚,直接切入主题,
“非常感谢您和汐族这些日子来的盛情款待与倾囊相授。无论是潮汐蕴贝的奥妙,还是灵藻汤的平衡之道,都让我受益匪浅,见识到了大海馈赠的无穷魅力。”
族长捋着银白色的长须,微笑着点头,示意她继续。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东行,除了游历与寻找机缘,还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班若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名字,“我们正在寻找‘水晶虾’。”
“水晶虾”三个字一出,客厅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灵女端着茶壶的手微微一顿,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沧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就连一直闭目养神,仿佛对周遭漠不关心的龙灿,也悄然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竖瞳落在族长身上。
族长的反应最为明显。
他脸上的慈祥笑容如同退潮般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凝重、追忆甚至是一丝……忌惮的复杂神情。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珊瑚座椅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
“水晶虾……”族长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
“你们竟然知道它,并且在寻找它。看来,你们并非普通的陆地流浪者。”
他的目光扫过班若,落在龙灿身上,最后又回到班若脸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能告诉老夫,你们寻找这等传说中的灵物,所为何事吗?”
班若与龙灿对视一眼,得到后者一个微微的颔首。
她斟酌了一下语句,没有提及龙灿重伤和回魂汤的具体细节,
而是说道:“我们的一位重要同伴,曾身受极其严重的本源之伤,虽暂时稳定,但隐患未除。
我们查阅古籍,得知极东‘葬星渊’或有契机,而‘水晶虾’及其栖息之地的特殊环境——
——可能对治愈此类伤势、稳固本源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关乎他的性命与前路,我们志在必得。”
她的话语坦诚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族长静静地听着,浑浊却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没有立刻追问细节,而是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客厅里只剩下海潮透过珊瑚壁隐约传来的、舒缓的韵律声。
良久,族长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岁月的厚重感。
“班若小姑娘,还有龙灿小友,你们救过我们的孩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美食与欢乐,
更以真诚赢得了我们汐族的友谊。老夫相信你们的为人与初衷。”他先定了调子,肯定了双方的信任基础。
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正因如此,老夫更不能隐瞒‘水晶虾’背后所代表的凶险。”
“它们确实存在,并非虚无缥缈的传说。但其栖息之地,并非寻常海域,而是一片被我们汐族称为‘迷踪暗礁’的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