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了身。
它的脸和其他丧尸一样灰败扭曲，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却不像其他丧尸那样只有空洞和食欲，而是充斥着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frtration（挫败感），以及一丝……残存的、对某种事物的极致渴望。
它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龙灿等人，似乎在确认是否是“食材”或“干扰者”。
但当它的目光掠过班若时，却微微停顿了一下，鼻翼似乎抽动了一下。
班若心中一动，她今天出来，为了方便行动和……嗯，随时可能进行的“食材品鉴”，她特意在背包里放了一小包之前找到的、密封完好的耐高糖酵母粉。
难道……它闻到了这个？
面包师丧尸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质问。
它放弃了桌上那团hopeless（毫无希望的）面团，摇摇晃晃地向前迈了一步，那双充满悲伤和执念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班若……或者说，是盯住了她装着酵母粉的背包。
“它冲我们来了！”小刀低呼。
龙灿立刻举起开山刀，沉声道：“准备战斗！按照对付力量型变异体的方法，游斗，攻击关节和头部！”
然而，班若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等等！”
在龙灿等人惊愕的目光中，班若上前一步，非但没有摆出战斗姿态，反而指着地上一个焦黑如炭的“面包”残骸，用一种带着强烈嫌弃和职业批判的语气开口了：
“喂！大个子！你这面包做得不对啊！”
此言一出，不仅是龙灿小队愣住了，连那正准备冲过来的面包师丧尸，动作也猛地一滞，那双悲伤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类似于“困惑”和“被冒犯”的情绪。
班若见有效果，立刻进入了“美食评论家”模式，她指着另一个干裂得像块石头的失败品，继续毫不留情地输出：
“看看这个！面团根本没揉到位，面筋都没形成，烤出来能不裂吗？”
“还有那个！”她又指向一个颜色诡异的发霉面包，“发酵温度肯定不对！要么太高酵母烫死了，要么太低根本没发起来！而且你这用的什么酵母？活性也太差了！”
“火候！火候更是大问题！外面都焦成炭了，里面估计还是生的吧？你这烤箱预热了吗？有测温计吗？”
她每说一句，那面包师丧尸的身体就颤抖一下。
喉咙里的“嗬嗬”声变得更加急促和痛苦，仿佛班若的每一句批评，都像刀子一样戳在它那颗早已停止跳动、却依旧被执念填满的心脏上。
龙灿、小刀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靠“毒舌”就能让一只精英变异体陷入“破防”状态的！
这……这算什么战术？精神攻击？职业羞辱？
班若却越说越起劲，她甚至走上前几步，完全无视了那丧尸可能带来的危险，指着它刚才捶打的那团东西，发出了灵魂拷问：
“最离谱的是这个！你用的什么水？水温多少？酵母激活了吗？就你这么瞎揉，揉到天荒地老也揉不出手套膜！做不出好面包！”
“吼——！！！”
似乎是被“手套膜”这个终极梦想刺激到了，面包师丧尸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尽悲伤、愤怒与不甘的咆哮。
那双粗壮的手臂猛地抬起，带着千钧之力，不再是捶打桌面，而是直接朝着还在滔滔不绝的班若狠狠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