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团不断扭曲、试图窥探一切的本源被混沌之气死死镇压，林晏的目光却比这深夜的寒风更加冰冷，直刺楚瑶。
脚下的烂尾楼仍在轻微晃动，残留的阴气如同呜咽的亡魂，萦绕不散。
楚瑶面对林晏的质问，脸上那惯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些许。
她看着林晏手中那团被强行剥离的阴影本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又被决然取代。
解释？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夜风吹动她的发丝，没什么好解释的。‘无光之冕’的碎片彼此之间存在感应，强行剥离其一，必然会引动本体和其他碎片的反应。
这一点，我确实没有提前告诉你，因为告诉你，你未必肯冒这个风险。
她坦然承认了隐瞒，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理直气壮。
风险？林晏声音寒彻骨髓，你所谓的风险，就是让它反向窥探我的神魂？还是引爆这地底阴脉，拉上半个城市陪葬？
你不会让它得逞的，不是吗？楚瑶反而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晏，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混沌之力，果然是最适合对付它的力量。至于地脉阴气……不是也被你一剑斩平了吗？
她的逻辑近乎强词夺理，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对林晏实力的绝对。
林晏盯着她，没有立刻反驳。他在快速分析楚瑶的真实目的。
如果仅仅是为了获取无光之冕的力量，她大可以寻找其他更稳妥的方法，为何非要选择这种容易引发冲突、甚至可能导致合作破裂的激进手段？
除非……她需要的，不仅仅是无光之冕本身？
你在试探我。林晏忽然开口，语气笃定，试探我的混沌之力，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或者说，你在验证，我是否真的具备‘打破宿命’的资格。
楚瑶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慵懒中带着锐利的模样：随你怎么想。重要的是，我们成功拿到了第一块碎片。这证明了我们的合作是可行的。
她伸出手，指向林晏掌心的本源：按照约定，这东西归我。它对我整合影阁力量，追查其他碎片下落至关重要。
林晏看着手中那团令人不安的阴影，没有立刻递过去。
呵呵，给你可以。他缓缓道，但我需要知道，所谓的‘影阁诅咒’，以及‘打破宿命’，究竟是什么意思？‘无光之冕’又为何会被分割封印？这些，应该不止是‘定金’了吧？
既然你不念旧情，那你我之间还是坦诚的好，我可不想一直做你免费的马前卒！
他不再满足于被动接受信息，而是要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楚瑶的隐瞒和试探，已经让合作的信任基础变得岌岌可危。这让林晏感到不爽，好歹两人也曾了解过彼此最深处的奥秘，如今对方这般行径，他自然不会傻傻付出。
楚瑶与林晏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碰撞。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呜咽。
良久，楚瑶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她叹了口气，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实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