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寂,宛如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转瞬便被战鼓的轰鸣与狼嚎的凄厉再次无情撕碎。
兀术的大军,恰似一群被彻底激怒的恶狼,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熊熊火焰,携着更加精良、致命的攻城器械,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般汹涌而来。这一次,他们摒弃了任何试探,攻城梯、云梯车如钢铁铸就的森林,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齐刷刷地压向城墙。
箭塔之上,狼骑弓手如冷酷的死神,开始与城头守军展开激烈对射,密集的箭矢如蝗虫般遮天蔽日,无情地压制着守军的反击。
真正的血腥攻城战,就此拉开了惨烈至极的序幕。
“稳住!放近了再打!”赵铁山那如洪钟般的咆哮声在城头久久回荡。他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磐石,死死地钉在一段最为吃紧的城墙之上。手中那柄满是缺口的横刀,早已饱饮了敌人的鲜血,刀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滚木礌石如暴雨般从他身旁不断落下,带着巨大的力量,将攀爬而上的狼骑砸得筋断骨折,惨叫着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沸油与恶臭的金汁从垛口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城墙下方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哀嚎,皮肉被烫熟的滋滋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地狱传来的恐怖乐章。
每一处垛口都化作了死亡的漩涡,不断有狼骑如疯了一般冒死攀上,与守军展开了一场惨烈到极点的肉搏。
刀剑碰撞声如金属交响曲般激烈,怒吼声似雷霆般震耳欲聋,濒死惨叫声则如鬼魅的哀号,不绝于耳。
鲜血很快如红色的潮水般染红了城墙的每一块砖石,顺着墙壁汩汩流淌,在墙根处汇聚成一条暗红色的小溪,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尸体层层堆积,如同一座座小山,后续的狼骑甚至踩着同伴的尸骸,毫不畏惧地向上攀爬,仿佛一群被血腥味刺激得发狂的野兽。
守军的伤亡急剧增加。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用长矛狠狠地捅翻一名狼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侧面射来的冷箭如闪电般贯穿咽喉,无声地倒下,眼中还残留着对生的渴望。
旁边一名老兵见状,怒吼着如猛虎般扑上,抱住刚刚露头的敌人,一起如陨石般滚下城墙,消失在一片混乱之中。
城头,已然化作了名副其实的血肉磨盘,每一寸土地都浸透着鲜血,每一刻都有人倒下。
夏明朗不再局限于望楼之上进行指挥。他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却又迅速无比地游走在城墙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