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已无法重现。”他坦言,撕碎了最后的侥幸,让所有人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残酷,“我们能倚仗的,只剩下这残破的城墙,手里的刀,还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
“……我们这条,他们已经拿不去的命!”
“城墙塌了,就用砖石木头,给我垒起来!用狼崽子的尸体填!”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刀卷刃了,就去捡敌人的!石头砸碎了,就去挖地下的!”
“我们没有退路,没有援军!但我们还站在这里!”
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一种斩断所有犹豫的决绝,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所有的懦弱和退缩:
“从现在起,忘了生死,只记仇寇!”
“他们要城,就给他们的尸首填满这座城!”
“他们要命,就用十倍的命来换!”
“砺石城,就是磨盘!要么磨碎他们的牙,要么磨尽我们的骨!”
“都给我动起来!抢修工事,清点物资,救治伤员!我们多准备一分,狼崽子攻城时,就多死一千!”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最赤裸的生存法则和最直接的命令。但这番话,却像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所有幸存者的心脏,让他们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
麻木的眼神重新聚焦,疲惫的身体里仿佛又挤出了一丝力气。那是对生存的执着,是对敌人的愤怒。
“干活!”赵铁山第一个吼了出来,他吐掉嘴里的血沫,那血沫中带着他对敌人的仇恨。他转身就冲向一段坍塌的城墙缺口,开始奋力搬动焦黑的砖石,他的动作虽然有些踉跄,但却充满了力量。
“快!能动的都来帮忙!”王栓子招呼着斥候队的兄弟,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他们开始搜集散落的箭矢和完好的兵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用于战斗的物品。
越来越多的士兵沉默地行动起来,如同受伤的狼群,在废墟中搜寻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他们用焦黑的木头、碎裂的砖石、甚至是敌人的尸体,顽强地修补着破碎的城池。每一块砖石的堆砌,每一根木头的摆放,都饱含着他们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敌人的仇恨。
砺石城,这把已然残破、沾满血污的战刀,在短暂的喘息中,开始了最后的磨砺。它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战士,在伤痛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下一轮,更残酷、更血腥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