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破晓,戈壁被染上一层冰冷的金色。
“秃鹫”沙匪首领哈斯勒,挥舞着镶嵌着秃鹫羽毛的弯刀,驱策着胯下高大的单峰骆驼,一马当先冲向那片寂静的绿洲。
他身后,三百余名沙匪发出野性的呼哨和嚎叫,骆驼和马匹杂乱的蹄声踏碎了清晨的宁静,卷起漫天黄尘。
肥羊就在眼前!
那些疲惫不堪的边军溃兵,此刻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做着找到水源的美梦吧!
哈斯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芒。
杀光他们,抢走他们的马匹和武器,尤其是那匹据说神骏非凡的黑色龙驹……
然而,距离绿洲还有百余步,冲在最前方的几名沙匪骑手,连同他们脚下的坐骑,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下一陷!
“噗通!”“咔嚓!”
凄厉的惨叫和骨骼断裂的脆响几乎同时爆发!
伪装巧妙的陷坑张开了死亡之口,坑底倒插的、削尖的棕榈树枝如同毒牙,瞬间将跌落的人马刺穿!
鲜血瞬间染红了坑底的沙土。
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小心陷阱!”哈斯勒又惊又怒,厉声高呼。他没想到这群溃兵竟然还有余力和心思设置陷阱!
匪徒们下意识地勒住缰绳,队伍出现了一丝混乱。
但贪婪压过了警惕,更多的沙匪绕过陷坑,或是从侧面,继续向着绿洲中心那片浑浊的水潭冲去。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垂死挣扎的小把戏。
可就在他们冲入那片稀疏的棕榈树林边缘时——
“哗啦啦!”
枯枝制成的铃铛突兀地响起!
数道横在半空的皮索和藤蔓猛地绷紧,冲在前面的骆驼和马匹顿时被绊得失去平衡,惨嘶着翻滚倒地,将背上的骑手狠狠甩飞出去,撞在树干或岩石上,筋断骨折!
“放箭!”
几乎在绊索生效的同时,一声清冷的低喝从绿洲深处响起。
“咻咻咻——!”
冷箭如同毒蛇般从岩壁的缝隙、枯树的枝桠、沙丘的背坡等意想不到的角度射出!
箭矢并不密集,却极其精准刁钻,专取那些落马后挣扎起身的、或是试图指挥的头目。
更可怕的是,中箭者伤口迅速发黑溃烂,发出痛苦的哀嚎——箭头上涂抹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有埋伏!小心冷箭!”沙匪们终于慌了神,他们挥舞着兵器格挡,却不知道箭会从哪个方向飞来。恐慌开始蔓延。
哈斯勒气得哇哇大叫,挥舞弯刀劈开一支射向他的箭矢:“不要乱!冲过去!他们人不多!杀光他们!”
在他的驱赶下,沙匪们再次鼓起凶性,冒着冷箭,踩过同伙的尸体,向着水潭方向猛扑。
只要冲过这片死亡地带,近身搏杀,他们相信胜利依然属于自己。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