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猛地站起,因过于激动而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
“你终究……还是忍不住插手了!”
他千算万算,算计了刘邦,算计了韩信,甚至算计了王莽,却唯独没算到,嬴政会以如此直接、如此霸道的方式,强行介入这场汉境危机!
“好一个驱虎吞狼,坐收渔利!不,你这是要……重新划定棋局!”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嬴政此举,不仅是为了阻止曹操,更深层的意图,恐怕是要借此机会,将影响力更进一步地渗透进大汉,甚至……重新考量与韩信的关系。
阳平关外的战场上,随着韩信这支生力军的加入,曹军败象已露。
曹操心知事不可为,再拖下去,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刘邦,又深深望了一眼在己方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韩信,倚天剑奋力荡开赤霄剑锋,发出一声满含不甘的怒吼:
“鸣金!收兵!”
铛啷啷——!
清脆的金锣声响起,曹军如潮水般向后撤退。
刘邦并未下令追击,只是持剑立于原地,胸膛微微起伏,目光复杂地、望向正在肃清残敌的韩信。
韩信也停下了冲锋,白袍之上沾染着敌人的鲜血,他抬眸,与远处刘邦的目光隔空相遇。
没有言语,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默在两位君臣,不,或许此刻,已不能再称之为君臣的两人之间蔓延。
韩信知道,从他借助秦帝之力,踏上传送阵的那一刻起。
他与刘邦,与大汉,便已经走上了一条,与过去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此刻,在南郑城中,一直“忠于职守”的卢绾。
也收到了北方战局突变的消息,他手中的画笔,在城防图的某个关键节点上,猛地顿住。
王莽通过他传来的指令,似乎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而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嬴政的落子,彻底搅乱了整个棋局。
......
当刘邦与韩信在阳平关外,因曹操败退而陷入微妙对峙之时。
一场更为致命、更为彻底的“援助”,正在大汉的南部疆域迅猛上演。
杀神白起,奉嬴政之命,手持黑龙旗,率领着数量不明、但绝对精锐的大秦玄甲锐士,自秦境而出,兵锋直指已被黄巢搅得天翻地覆的大汉南部。
他们的行动,迅捷如雷,精准如手术刀。
没有冗长的交涉,没有客套的寒暄。
白起大军所至,首先遭遇的,并非黄巢的主力,而是那些被张角黄巾军冲击、或被黄巢小股部队袭扰,而濒临崩溃的汉境城池与关隘。
面对突然出现的、军容严整、煞气冲天的秦军。
那些本已绝望的汉地守军与地方官员,最初是惊愕,随即在秦军使者“奉秦帝之命,助汉平叛,保境安民”的宣告下,竟生出一种绝处逢生的错觉。
“是秦军!是来帮我们的!”
“快开城门!迎王师入城!”
一座座城池,在守将和地方官复杂的目光中,打开了城门。
秦军沉默地入城,迅速接管城防,清点府库,驱逐或收编残存的乱兵,动作熟练而高效,仿佛这一切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然而,当城头那面残破的“汉”字旗被无声降下,换上了狰狞咆哮的玄色“秦”字黑龙旗时。
当原本的汉军守备被“礼貌”地请出军营,由秦军士卒全面接防时。
当地方官员发现所有政令,都需经过秦军设置的“协理司”盖章,方能生效时——
一股刺骨的寒意,才后知后觉地、席卷了所有人的心头。
这哪里是援助?这分明是……吞并!
白起坐镇中军,他的目标极为明确。
他并未急于去寻找黄巢主力决战,而是以惊人的速度,沿着汉水流域与几条主要的官道,如同楔子般,将秦军的控制区,牢牢钉进了大汉南部最富庶、最核心的地带!
宛城周边、几条关键粮道、数处蕴含灵脉的矿区……
昔日黄巢未能完全消化,汉廷暂时无力收回的战略要地,几乎在短短数日之内,尽数易主,插上了大秦的旗帜!
偶尔遭遇小股不肯就范的黄巢乱兵,或地方豪强武装,白起麾下的秦军,便会展现出其“杀神”军团冷酷无情的一面。
没有劝降,没有警告,只有最彻底、最有效率的歼灭。
其手段之酷烈,煞气之浓郁,甚至让以残暴着称的黄巢军斥候,都望风而逃,不敢撄其锋芒。
秦军,正在以一种“帮助邻居打扫庭院”的姿态,堂而皇之地,将大汉的南部庭院,变成了大秦的前哨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