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瞳孔微微一缩。
“这种气息……是远古被封印的洪荒海兽?还是……那一直蛰伏于归墟之中的龙族余孽?”
他感受到,社稷图对那片区域的感知,正在受到强烈的干扰!
一个新的,或许远超当前神州争斗层面的变数,似乎正在那无尽之海的深处,缓缓苏醒。
李世民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无比凝重。
他的社稷之网,能网住这来自深海的惊涛吗?
......
就在嬴政以北境为饵,李世民以社稷织网,将目光投向神州内外之际。
东南之地,濠梁都城,大明王朝的根基所在,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
这平静,并非怯懦或退缩,而是一种猛虎踞于山林,审视着猎物与猎手的蛰伏。
皇宫深处,不似咸阳的星辰虚空,不似洛阳的社稷观星,这里更显质朴、厚重,带着一股从底层冲杀出来的狠厉与务实。
朱元璋身着朴素的龙袍,坐于偏殿,面前没有沙盘,没有星图,只有一张摊开的、标注着各地粮仓、兵备、人口户籍的巨幅黄册。
他的手指粗糙,布满老茧,此刻正缓缓在一个数字上敲击着——那是北境因战乱而激增的流民数量。
“嬴政在北境钓鱼,李世民在偷偷吸溜汉家的血,一个比一个算得精。”
朱元璋的声音不高,带着浓浓的淮西口音,眼神锐利如鹰,“都想当渔翁,哼,问过咱这扛过锄头、要过饭的没有?”
他身后,阴影之中,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一人身着布衣,手持罗盘,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仿佛能洞穿天机,正是大明开国第一谋士,刘伯温。
另一人,身材魁梧,即便收敛气息,依旧有股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血腥煞气萦绕周身,乃是大明第一猛将,常遇春。
“陛下,北境之局,嬴政胜算颇高,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铁木真非是易与之辈,冥河深处那位,更不会坐视。”
刘伯温声音平和,指尖在罗盘上轻轻拨动,其上星辰光影变幻,竟隐隐与外界天象呼应,
“此战之后,无论胜负,大秦北疆,必有一段虚弱期。而李世民收纳流民,虽得人心,却也需时间消化,短期内难以全力扩张。”
常遇春闷声道:“陛下,让俺老常带兵,趁他病,要他命!不管是咸阳还是洛阳,都能给他捅个窟窿!”
朱元璋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盯着黄册:
“遇春啊,打仗,不光要勇,更要算账。现在冲出去,是能占点便宜,然后呢?成了嬴政和李世民的靶子?咱大明底子薄,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草莽龙蛇特有的精明与隐忍:
“他们打他们的,咱搞咱的。军师,你观星望气,那天庭的缉杀令,除了嬴政、李世民,下一个,会不会轮到咱?”
刘伯温沉吟片刻,缓缓道:
“天庭高高在上,视人间帝皇为牧守,然,牧守若过于强横,不服管束,便是悖逆。
陛下起于微末,重定乾坤,其行事准则,与天庭所定秩序多有冲突。
依臣看,天庭对陛下的忌惮,未必在嬴、李二人之下。
只是目前陛下锋芒稍敛,且东南之地,并非其关注核心,故暂未上榜。然,迟早之事。”
朱元璋冷哼一声:
“咱就知道!这群趴在老百姓头上吸血的仙神,容不得真为百姓做主的人!伯温,那件事,布置得如何了?”
刘伯温微微躬身:
“潜龙已分批潜入各地,尤其是北境流民、汉中溃兵之中。他们不参与争斗,只暗中引导,宣扬我大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之纲领。假以时日,人心向我,根基自成。”
这潜龙,乃是刘伯温亲自挑选、训练的细作与说客,他们不负责刺杀、破坏,只负责在最底层播种思想,引导舆论,为大明日后的崛起,铺垫最广泛的民意基础!
此法,润物无声,却直指根本,与李世民的吸纳流民,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更加隐秘,更具攻击性。
“嗯。”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常遇春,“遇春,你的血煞卫,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