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果和李灿分头行动,各自找了几名与杨莉相熟的服务员和酒保进行询问。然而,询问的结果却显得有些模糊和无力。
一位年纪稍长的女服务员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莉莉啊……别看她现在这样,其实挺不容易的。听说她是从西南那边一个挺偏远的山区出来的,以前特别单纯。她之前有个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在读大学,学费生活费基本都是莉莉靠在酒吧打工挣的。
她那时候可节省了,就为了供他读书。结果呢?那男的一毕业,找到份好工作,转头就跟她分了手,嫌她工作不体面。
从那以后,莉莉就像变了个人,对感情看得特别开,用她的话说就是‘及时行乐’。
看对眼了,感觉来了,带回家过夜也是常有事,但从来没见她再认真过。”
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男服务生凑过来,补充道:“莉姐其实人挺仗义的!有一次有个客人喝多了硬要说我们酒里掺水,闹得不可开交,还是莉姐过去三言两语就把对方说通了,还让对方道了歉。她处理这些事很有办法。”
他脸上露出困惑和难过,“警察同志,莉姐她……她人挺好的,到底是谁要害她啊?”
另一个酒保一边擦着杯子一边说:“杨莉调酒的手艺是没得说,创意也好,有不少熟客就是冲她来的。她情商高,会聊天,跟大部分同事和客人都处得不错,没听说跟谁有特别大的矛盾。”
孙斌带着谭果和李灿从“醉夜”酒吧无功而返,酒吧工作人员的走访只勾勒出杨莉复杂的人生轨迹,却未能提供指向凶手的明确线索。
他们立刻投入对几个关键人物——尤其是杨莉的前男友和近期有过接触的男客——的不在场证明进行紧张核查。
与此同时,法医中心解剖室内,无影灯下,司洵洲完成了对杨莉尸体的系统解剖和样本分析。他脱下沾染了消毒水和一丝血腥气的手套,仔细清洗双手,然后拿着刚刚整理好的初步尸检报告,快步走向支队的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司洵洲走到投影幕布前,将报告的关键页面投射上去,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
“结合完整的尸检结果和实验室毒化数据,死者杨莉的死亡真相已经明确。”他开门见山,直接切入核心。
他切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详细的尸检时间推断:“死亡时间推断为202x年x月x日清晨6时左右。这与我们之前在现场的初步判断基本吻合。”
接着,他指向死因分析部分,语气加重:“直接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他放大了几张解剖照片,“大家看,死者口唇、指甲床明显发绀,眼球睑结膜下有密集的针尖状出血点,解剖可见肺组织呈现明显的淤血、水肿,心外膜下也存在散在的点状出血。这些都是教科书式的窒息死亡病理特征。”
然后,他揭示了凶器和作案手法:“导致窒息的凶器,就是现场死者卧室床上的那只纯棉枕头。枕头上提取到的纤维与死者口鼻周围压迫痕迹相符,且内部填充物有轻微吸入迹象。”
孙斌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提出关键问题:“也就是说,凶手是先用药迷晕了杨莉,再用枕头捂死她的?”
“没错。”司洵洲肯定地点头,切换幻灯片展示毒理报告,“我们在死者的口鼻部擦拭物以及心血中,都检测出了乙醚成分,心血浓度达到0.02g\/L。这个剂量足以使一个成年人在短时间内陷入深度昏迷,完全丧失意识和反抗能力。”
他指着报告上的数据补充道,“死者体表衣着完整无破损,四肢无任何约束伤或防御性伤痕,指甲缝内非常干净,未提取到皮屑、纤维等异物。这一切都表明,她在被枕头捂压时,处于毫无知觉、任人摆布的状态。”
最后,他提到了另一个重要发现,语气更加凝重:“此外,解剖确认,死者生前曾遭受性侵,下体有明确的损伤痕迹。但是,”他顿了顿,强调道,“在其体内并未检出任何精斑或男性dNA成分。凶手极有可能使用了安全套,或者在事后进行了彻底的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