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起信物，活动了下手腕。
体内的灵力也基本恢复完毕。
正准备起身，耳边传来声音。
“刚才那阵波动……是你？”
是秦山。
老者拄着木杖走来，目光落在他身上。
眼神中有探究，也有几分凝重。
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灰尘。
“是我。”
“调息时有点失控，抱歉惊扰了。”
秦山盯着他看了几秒。
“你体内的灵力结构不对劲。不像我们这边的人。”
“你到底是谁？”
陈默笑了笑。
“一个想找答案的人。”
秦山没再追问。
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逼太紧。
尤其是对这种刚突破化神巅峰，还能随手解毒的年轻人。
“你救了那个伤员，营地记你一份人情。”
“七天后的天机拍卖，你可以优先入场。”
“另外，千面坊那边我已经帮你递了话。拿到银牌就能见读印师。”
陈默点头。
这些信息很重要。
他需要知道自己的烙印是不是唯一的。
如果还有其他人来自地球……那就说明，这个世界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他正想着，胸口突然又是一热。
U型印记跳动了一下。
像是收到了什么反馈。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位置。
不是疼痛，也不是警告。
是一种温润的暖流，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他知道，那是她们的回应。
不需要言语。
也不需要画面。
仅仅是一丝安心的情绪，顺着某种看不见的线传了过来。
她们收到了。
她们放心了。
她们还在等他回去。
陈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传递讯息时，指尖曾轻轻摩挲过那条粉色丝带。
现在上面似乎还留着一点温度。
他忽然觉得，这一路再难，也没那么可怕了。
有人在等他。
不是幻想，不是执念。
是真实存在的牵挂。
他抬头看向帐外。
雾还没散。
前路未知。
但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
秦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有秘密。
但他也知道，有些秘密，只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揭开。
陈默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在等体内的最后一丝紊乱平复。
也在等心跳回到正常节奏。
他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查烙印，进坊市，准备拍卖会。
每一步都不能错。
但此刻，他只想多站一会儿。
感受那份跨越世界的联系。
它很细，像一根线。
但它不断。
远处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
有人在喊话，声音模糊不清。
营地恢复正常运转。
陈默深吸一口气，迈步朝帐口走去。
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板上。
风吹起衣角，袖口的暗银云纹一闪而过。
他走到门口，停下。
回头看了眼自己刚才打坐的位置。
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抬手掀开帘子。
外面雾气弥漫，看不清方向。
但他知道该往哪走。
一只乌鸦从空中掠过，翅膀划破浓雾。
它飞得很低，几乎擦着帐篷顶飞过去。
然后突然转向，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陈默盯着它的背影，眉头微微一动。
那只鸟的羽毛太黑了，黑得反光。
而且飞行轨迹太直，不像普通的鸟。
他没追。
也不是时候。
他只是默默记下了那个方向。
北边。
千面坊就在那边。
他迈出脚步。
脚踩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