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时候会在背后说我,说我靠脸上位,说我不合群,是怪胎。我听到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师父,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我不适合这里?】
【……师父,我好想您,想山里安静的风,想您教我练功的时候。虽然辛苦,但是心里是亮的。现在,我好像有点找不到亮了。但是师父,我不会放弃的!您教我的,寒冰剑意,贵在坚守本心。我会记住的!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总有一天,我要站在很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看到您教出来的徒弟,不差!】
信的结尾,笔迹重新变得坚定有力,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未被磨灭的执着和憧憬。
信写到这里便结束了,没有日期,也不知道最终为何没有寄出。或许是没有师父的确切地址,或许是少年那可怜的自尊心,让他不愿将这些委屈诉诸于唯一在乎的长辈。
田恬缓缓放下信纸,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瘦弱的少年,在深夜的练习室角落里,一遍遍跳着无人欣赏的舞步;在队友的排挤和嘲笑中,默默低下头,攥紧拳头;在失去机会时,躲在被子里偷偷掉眼泪,却还在信里倔强地写下“不会放弃”。
原主或许怯懦,或许不擅交际,但他从未主动伤害过任何人。他只是在那个浮躁的环境里,固执地怀揣着一个干净的梦想,笨拙地想要坚持下去。
而王钊,还有那些曾经排挤过他的人,如今却反过来,用最恶毒的语言,将他污蔑成一个施暴者。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酸楚涌上田恬的心头。这愤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被误解、被伤害,最终可能连生命都无声消逝的少年。
他占据了这具身体,享受了原本可能属于那个少年的光芒和幸福,那么,为那个少年讨回一个真正的公道,洗净他蒙受的不白之冤,便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祁樾不知何时走了进来,看到他手中的信纸和泛红的眼眶,没有多问,只是走上前,将他轻轻揽入怀中。
田恬把脸埋在他温暖的胸膛,声音有些发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祁樾,我要给他正名。不是简单地澄清谣言,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是王钊说的那种人。他只是一个……很努力,却运气不太好的笨蛋。”
祁樾收紧手臂,低沉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支撑:“好。你想怎么做,我都陪你。”
田恬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水光,却更闪烁着如同寒冰剑锋般锐利的光芒。
“那就,让这场戏,唱得再响亮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