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的腥风血雨,随着王钊的道歉和“éctdeRêve”代言的花落田家,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但萦绕在田恬心头的,却不仅仅是胜利的快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闷。
那些关于原主“早年”的污蔑虽然被澄清,但原主那段模糊而压抑的男团经历,像一片挥之不去的阴翳,让他这个占据了这具身体的人,也感同身受般的不适。他继承了这身体,似乎也继承了某种情感上的债务。
这晚,将嘟嘟哄睡后,田恬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祁樾身边看书或看剧本,而是独自走进了别墅顶层那间很少使用的储藏室。这里存放着一些原主留下的旧物,从他穿书过来后,只是粗略整理过,很多箱子都未曾打开。
他需要做点什么,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曾经在这个身体里,或许挣扎过、痛苦过,最终黯然离场的灵魂。他想要更清晰地了解,那个“田恬”到底经历过什么。
储藏室里灯光昏黄,带着尘封的气息。田恬打开一个标记着“旧物”的纸箱,里面是一些泛黄的写真集、廉价的演出服,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无不透露着原主曾经那个小透明时期的窘迫和青涩。
在一个装着杂物的铁盒底部,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边角。抽出来,是一个略显陈旧的牛皮纸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封口处用胶水仔细地粘着,似乎从未被寄出过。
田恬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拿着信封回到书房,在柔和的台灯光下,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封口。
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展开,是原主那略显稚嫩,却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的字迹。开头的称呼,让田恬瞳孔微缩——
“师父,展信安。”
田恬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这封信,像是一把钥匙,缓缓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将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田恬”的内心世界,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师父,您离开后,我进了公司,成了练习生。这里和山里不一样,很吵,规矩也多。他们说我长得还行,就是性子太闷,不会来事。】
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委屈和迷茫。
【……我们组成了一个叫‘星曜少年’的组合,有五个人。王钊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训练的时候,我动作慢了点,他们会笑我;分歌词,我总是分到最少或者最难听的部分;有一次,我不小心弄坏了王钊的一个小饰品,他让我赔了三个月的生活费……我不敢告诉别人,也没有钱告诉别人。】
【经纪人说我不会说话,上节目没镜头,让我多学学王钊他们。可是师父,我觉得那样讨好别人,很累。我只想好好唱歌跳舞,像您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坚持下去。】
信纸上,有一处字迹被水滴晕染开,变得模糊,仿佛少年在书写时,曾无声地落泪。
【……今天,公司说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综艺节目的伴舞,本来定的是我。但是后来,王钊去了。经纪人说他更会表现。我心里很难过,但我没有哭。师父,您说过,男子汉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