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田恬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玉佩，目光却飘向远方，显然心神不属。
祁樾端着早餐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田恬的姿势与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连眼神的焦距都没有改变。
“一夜没睡好？”祁樾将托盘放在桌上，轻声问道。
田恬这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还好。”
祁樾在他对面坐下，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田恬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虽然极力掩饰，但那份深藏在眼底的激动与困惑，却逃不过祁樾的眼睛。
“从昨晚开始，你就有些不对劲。”祁樾的声音很温和，却一针见血，“是跟师父有关吗？”
田恬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玉佩的棱角硌在掌心。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祁樾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知道，田恬需要时间来组织语言。
许久，田恬才抬起头，眼中带着复杂的情感：“昨晚...我好像真的见到师父了。”
他详细描述了那个转瞬即逝的白色身影，还有那声清晰的传音。说到“勿忘本心”四个字时，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田恬苦笑着，“连我自己都分不清那是真实的，还是我太过思念产生的幻觉。”
祁樾静静地听着，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或怀疑。等田恬说完，他轻轻握住田恬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田恬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我相信你。”祁樾的声音很平静，“你的感知能力远超常人，既然你如此确定，那一定不是幻觉。”
田恬怔住了：“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一个身影，一句话，转眼就消失不见...”
祁樾微微一笑：“在你身上发生的‘荒谬’事还少吗？轻功、内力、失传的技艺...比起这些，见到师父的幻影又算什么？”
这话让田恬一时语塞。确实，与他的其他能力相比，昨晚的经历反而显得平常了。
“我只是...”田恬犹豫着，“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这样。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肯现身见我？”
祁樾思索片刻，缓缓道：“或许，师父有他的考量。他让你知道他在关注你，却又保持距离，可能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路要自己走。”
田恬愣住了，这句话仿佛一道光，照亮了他心中的迷雾。
“还记得你获得国家聘书后，师父回复的那四个字吗？”祁樾提醒道，“‘不忘初心’。昨夜他又说‘勿忘本心’。师父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引导你，而不是直接告诉你该怎么做。”
田恬恍然大悟。是啊，师父从来都是这样，给他指引，却从不替他做决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师父一贯的教育方式。
“我明白了。”田恬长舒一口气，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师父是要我自己去体会，去成长。”
祁樾轻轻将他搂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无论师父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样的秘密，你都是我的田恬。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