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军报,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种极致的死寂。
针落可闻,甚至能听到彼此那骤然加剧的心跳声。
刘莽?
他不是应该在辽东吗?
上个月的探马还传回消息,说他正带着主力在后津边境筑营,与后津“歃血为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登州?!
五万大军?
他一个反贼,怎么突然来的这么多兵力?!
自海上奇袭?!
他……他从哪里来的舰队?!
无数的疑问,如同疯狂滋生的毒藤,瞬间缠绕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兵部尚书张铉第一个失声怒吼,他冲到沙盘前,指着辽东的方向,双目赤红。
“刘莽主力皆在辽东与后津对峙,山海关一线亦有我军探马严密监视,他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出五万大军,横跨整个渤海,出现在登州?!”
“是藤甲……”百里朔拄着拐杖,那双锐利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惮与骇然,他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地说道,“是天幕中曾提及的……藤甲军!”
百里朔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所有人。
“刘莽此獠,心机深沉至极!他明面上与后津结盟,声势浩大地陈兵于山海关之外,将我朝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北方。暗地里,估计早已利用辽东的密林与工匠,秘密打造了一支刀枪不入、水火难侵,足以跨海作战的藤甲水师!”
“声东击西……好一招瞒天过海的毒计!”
张铉死死地盯着地图,那张素来平静如水的脸上,也第一次浮现出了苍白。
他伸出手,颤抖地在地图上画出了一条从登州到京城的血色直线。
“登州若失,刘莽便可沿大运河北上,三天之内,兵临西京城下!
那条漕运,不仅仅是江南的钱粮命脉,更是悬在我大舜咽喉之上的一柄……利剑啊!”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到一阵手脚冰凉,彻骨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完了!
所有人都以为决战将在山海关,所有人都以为胜负的关键在于那十万大军体内的蛊毒。
可谁能想到,刘莽真正的杀招,竟是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间,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狠狠地插向了王朝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腹心!
这一刀,太狠!太致命了!
“速调京畿大营!派兵驰援!”一名武将嘶声吼道。
“来不及了!”张铉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力。
“京畿大营主力皆在布防北方,拱卫京师。就算我们立刻抽调,从西京赶到登州,快马加鞭也需五日。五日……登州城内的三千守军,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了!”
绝望,如同无形的潮水,开始在军机处内疯狂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