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门口的位置,一个个沉重的木箱敞开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在微弱光线下依旧反射出诱人光芒的银锭!如同垒砌的城墙,一眼望不到头。
旁边,则是更加耀眼的金色!金元宝、金条、金饼……随意地堆放在特制的架子上,或者就直接堆在铺着绒布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座座小丘,光芒流转,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这还仅仅是金银!
库房的深处,是堆积如山的粮食麻袋,一直堆到接近屋顶!虽然部分角落有些受潮霉变的痕迹,但那庞大的数量,足以让城外任何一名饿得眼睛发绿的流民疯狂!
更不用说那些堆放在另一侧,数量惊人的绫罗绸缎、珍贵皮货、以及一箱箱显然来自海外的香料、象牙等奇珍异宝!
寂静的库房里,只有两人因为震惊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手电筒微弱的光斑扫过这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每一寸光芒所及,都是民脂民膏,都是血泪凝聚!
苏甜只觉得喉咙发紧,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恶心涌上心头。她想起了城外那清可鉴人的粥棚,想起了那个为了一点点买药钱而贱卖祖传玉佩的老农,想起了那个发着高烧、气若游丝的孩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低声喃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苏锐的拳头死死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将这满库的金银冻结。这每一锭银子,每一粒粮食,都沾着城外无数冤魂的血泪!
与这里的金山银海、粮食满仓相比,城外的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成了这世间最荒谬、最残酷的讽刺!
这,就是栾州父母官,赵知州的“清廉”与“仁政”!
视觉的冲击远比账本上的数字更加直观,更加震撼,也更加深刻地烙印在两人的心中,将贪官的形象钉在了耻辱柱上。
震撼过后,是更加坚定的决心。
苏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沙哑而冰冷:“动手!只拿金银,越快越好!”
不义之财,取之何妨!今夜,他们便要效仿那侠盗,将这沾满血污的财富,还于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