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抬起了头,那双平日里显得沉稳甚至有些淡漠的眼睛,此刻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冰冷,带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毫不掩饰的杀伐之气,直直地刺向苏老汉!
那不是乡下汉子打架斗狠的眼神,那是真正见过血、掌控过生死的人,在领地受到侵犯时本能流露出的警告!
苏老汉的手僵在了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他对上苏锐那双眼,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那眼神里的东西,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更可怕的、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般的冷漠。
他伸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声音,刚才那股蛮横的气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源自本能的恐惧。
苏锐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冷冷地看着他。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还有些嘀咕的村民也噤若寒蝉,被苏锐瞬间爆发出的气势所慑。
僵持了足足好几息,苏老汉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你……你等着!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说完,也不敢再看苏锐,拉着同样吓傻了的大伯苏富贵,几乎是落荒而逃,回到了他们自家的角落,半天没敢再往这边看一眼。
一场闹剧,尚未真正开始,便已仓皇落幕。
苏锐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低头打磨他的柴刀,那慑人的气势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恢复了往常的沉稳。
赵梅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苏工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
躲在窝棚口偷偷看着这一幕的肖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刚才苏锐那瞬间的眼神变化,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绝不是一个猎户或普通农家子能有的气势!那是在极端环境下,经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才能磨砺出的、深入骨髓的凌厉与威严。
他对苏锐的身份,愈发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