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肉的腥气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短暂的饱腹感并未驱散萦绕在队伍上空的阴云。重伤员的呻吟和低泣,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穿着每个人的心。简单的包扎和草药,对于深可见骨的创伤,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苏甜没有休息。她深知,狼牙狼爪携带的细菌远非寻常,若不彻底清创缝合,感染和败血症随时可能夺走这些刚刚从狼口下侥幸逃生之人的性命。
她首先走向伤势最重的那个年轻人——王老五家的大小子,王栓。他腹部那道恐怖的撕裂伤,虽然昨夜被苏甜紧急处理过,但经过颠簸,纱布已被渗出的血水和组织液浸透,脸色灰败,呼吸微弱。
“甜姐儿……栓子他……他是不是不行了?”王老五的婆娘跪坐在儿子身边,眼睛肿得像核桃,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苏甜没有回答,只是沉稳地蹲下身,轻轻揭开被血污粘住的纱布。伤口暴露出来,边缘外翻,红肿不堪,隐约能看到蠕动的肠子,情况比昨夜更加糟糕。周围帮忙照看的妇人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不忍地别过头去。
“需要重新处理。”苏甜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没有感情,“娘,帮我准备大量烧开后又放温的清水。哥,再帮我挡一下。”
赵梅立刻起身去准备。苏锐默不作声地再次召集赵铁柱等人,用身体和破烂的行李在苏甜和王栓周围围起一道密实的人墙。
苏甜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空间。无菌环境、麻醉剂、缝合包……一系列物品在她意念操控下准备就绪。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从那个看似普通的小布包里,取出一个皮质卷袋,里面是空间里的不锈钢手术器械,被她用皮质卷袋伪装,几个小巧的瓷瓶,装着空间里的消毒碘伏和麻醉剂,还有一团洁白的“细棉线”(空间里的无菌缝合线)。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苏甜对意识模糊的王栓低语一声,然后迅速动作。她用镊子夹起饱蘸碘伏的棉球,开始仔细清洗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污染物。刺激性气味散开,王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接着,她拿起一个瓷瓶,将里面透明的液体里面装的是局部麻醉剂,小心地滴在伤口周围的肌肉上。为了掩饰麻醉剂的效果,她同时取出几根最长的银针,快速刺入王栓腹部的几个穴位。
“这是……银针封穴止痛?”一个略懂些草药的老妇人惊讶地低语。
苏甜没有解释。她等待麻药起效的短暂时间里,用手术刀,已被伪装成特制小刀,利落地切掉伤口周围一些明显坏死、无法存活的组织。这动作又快又准,看得人头皮发麻。
然后,最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苏甜拿起了那根穿着“白线”的、形状古怪的弯曲“细针”。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左手持镊子稳定伤口皮缘,右手捏着针持,手腕沉稳地将那闪着寒光的弯针,精准地刺入了翻开的皮肉之中!
“嘶……”围观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见多识广的里正王伯,也惊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