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转头,只见苏甜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帐篷入口处。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头发利落地挽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和专注。她的目光越过瘫软的根生,直接看向里正和刘婆婆。
“甜丫头,你……”刘婆婆有些迟疑,她知道苏甜懂些医术,救治过外伤,可这是妇人生产,还是最凶险的难产!
“甜姐儿,这……这不是闹着玩的……”里正也面露难色,孙婆婆都宣判了死刑,苏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苏甜没有理会他们的迟疑,她的目光扫过帐篷缝隙中透出的、秀娘那苍白绝望的脸,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胎位不正,血流不止,再拖下去必死无疑。常规方法无用,只能用非常之法。”
“非常之法?”根生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甜,“甜姐儿,什么非常之法?只要能救秀娘和孩子,我什么都愿意!”
苏甜看向他,一字一句道:“剖腹取子。”
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
剖腹取子?!这……这闻所未闻!开膛破肚,人还能活吗?
“妖……妖术啊!”人群里,不知是谁失声惊叫,带着恐惧。
苏家爷奶和大伯一家也缩在人群里,老太太更是直接尖声叫道:“疯了!真是疯了!开膛破肚那是屠夫干的事!这是要害死人了!不能让她胡来!”
根生也愣住了,脸上血色尽褪,剖腹?这……
苏甜没有理会那些嘈杂的反对和恐惧的目光,她只是看着根生,眼神清澈而坦诚:“这是她们母子现在唯一的生机。此法极其凶险,我也无十足把握,但若不做,她们绝无活路。做不做,由你决定。”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煽动,只是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将最终的选择权,交到了那个即将失去一切的丈夫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根生身上,帐篷内外,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根生粗重绝望的喘息。秀娘微弱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停止。